第五十四章_你别看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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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第五十四章

  江眠:“……”

  见他不说话,陈故又凉凉提醒他:“我真的会这么做的。”

  江眠的内心真是被他锤炼得无比强大,在这种情境下,他已经能波澜不惊,只是略有无语地说了句:“药很无辜。”

  陈故低笑,环住他不让他跑:“心疼就留下来。”

  他说:“我不会做什么的,你睡床,我睡沙发。”

  江眠是真不懂陈故为什么那么执着想让他留宿,上一回生病是,这一回也是。甚至不惜让自己睡沙发:“你不觉得憋屈么?”

  陈故这身高体量在沙发上,真的没办法打翻身。

  “不觉得。”陈故低声道,语气轻轻的,好像用点力说话能把江眠吓跑似的:“江眠,我想醒来就能看见你。”

  他微微低头,把眉眼抵在江眠的肩膀上埋着:“而且这么多年我一直一个人住着,我也想家里能有个人,但只能是你。”

  他稍微放松了点,拿脑袋很轻地蹭了一下江眠的肩膀:“我知道了。”

  江眠的脊背明明贴着陈故的胸膛,时间久了,陈故身上的体温也还是传了过来,再加上两人挨在一块,温度不免上升,可他的脊柱还是在陈故的这句话中炸寒。

  陈故之前总觉得江眠的犹豫很奇怪,不是针对他的,更像是因为别的什么。

  他想过或许是江眠担心谈恋爱会耽误学习和事业,毕竟是个人都看得出江眠是真的很热爱法学。

  直到今天,陈故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问题的根源。

  陈故那时候有跟江眠说,夜跑是因为要陪江眠「还债」,但他的确会维持每天最起码一小时的锻炼。

  陈故是真的不会做什么:“我就想感受一下家里有另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江眠莫名。

  他俩其实是同样敏[gǎn],但陈故和江眠不一样的是,陈故的神经很脆弱。

  陈故诚实点头,然后就见江眠抿了下唇。

  然而这一次,陈故没有松开半分,反而是靠着江眠开口。

  江眠不是第一次提到生活节奏这件事。

  之后江眠又慢吞吞地问了句:“那你总是这样来了灵感就在画室泡很多天,总是喜欢出去找灵感吗?”

  比如江眠其实是喜欢一个人生活的,不然也不会江聊一给他买了房后他就直接搬出来住了。

  就连江眠自己,也是到现在才迟钝地发现他还在因为这个犹豫不前。

  他圈着江眠的手臂猛地缩紧,江眠吃痛倒吸了口冷气:“陈故。”

  陈故说:“你不要害怕。”

  陈故停住。

  四溢的危险感化作棒槌不停地敲着他的脑袋,警告着他远离陈故。

  他刚想要问陈故一句他哪害怕了,但话还没出口,江眠就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一直迟迟不给予陈故答案,真的还是在害怕。

  “没关系的,江眠。”

  涉及到江眠的,他绷着的神经就好似泡沫做的,一碰就碎。

  江眠抿住唇,在短暂的沉默后,慢慢道:“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和平离婚。”

  大不了他去查一下就好了。

  他补充:“如果你不想说也没关系的。”

  江眠把这话说了:“我习惯了一个人生活。”

  之前在一块夜跑时,江眠就用随意的语气问过他是不是一定会晨跑夜跑。

  但在陈故完全跟着他节奏走之后,那些迟疑并没有减退半分,陈故又开始思索别的问题。

  他找不到合适的词汇填补进去,因为他发现他没有办法很好的表达自己的意思——指能让陈故安心的表达。

  江眠努力想了想,再补了句:“我只是想跟你说,也许我们的生活节奏有不一样的地方,就是……”

  现在看来……

  他动了动唇,声音有几分艰涩:“我不是这个意思。”

  其实他和陈故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但也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

  江眠也说不出自己究竟是动不了所以才没有挣扎,还是本身就没打算逃开。

  江眠沉默。

  好在陈故能够感知到他的情绪。

  尤其陈故还轻声问了句:“我听陈易深说你父母是和平离婚,这里面是还有什么故事吗?”

  他那时候就觉得江眠好像在想什么,有点不对劲,但他问江眠的结果,是江眠说没事,他只是好奇而已。

  他就好似一条庞大无比的蛇,死死地缠绕着江眠,吐着冰冷的蛇信子,冲江眠的命门露出了尖利的毒牙:“你这话的意思是要推开我么?”

  他到现在还在怕江聊一和向薇的故事在他和陈故身上重演。

  江眠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我只是想告诉你事实。”

  “其实那时候我年纪不大,我不记得什么事,我只知道我爸真的很爱我妈,到现在也是。”他轻声说:“可是他们的生活节奏完全不一样,他们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我虽然没有记忆,但我能够猜得到他们离婚的原因。”

  更别说向薇也和他说过。

  在向薇说她现任的男朋友时,哪怕没有提到江聊一一句,江眠也能够听懂里面向薇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潜台词。

  陈故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也没有跟江眠保证什么。

  他只是环着江眠,低声说了句:“谢谢。”

  江眠微怔:“什么?”

  陈故轻笑:“谢谢你明明那么害怕,却还愿意考虑一下和我在一起的事。”

  江眠没有说话了。

  他抿住唇去看窗外那场大雨,想该是他谢谢陈故。

  他心里的那个死结,好像就在陈故这句话下,变成了一个活结,只差最后一步,轻轻一扯就能松开了。

  ——

  最终江眠还是在陈故家里过夜了。

  实在是外头暴雨太猛烈,再加上江眠也想试试。

  只不过让江眠有点哭笑不得的是,坚持睡沙发的是陈故,他都提出了其实陈故可以和他睡一张床上,两人一人一张被子就行了。

  陈故就幽怨地看着他,仿佛江眠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江眠,你放过我吧,我不想挑战我的忍耐极限。”

  于是江眠就只能红着耳尖接过了陈故递来的一次性内丨裤——这是陈故放在家里为出门做准备的。

  因为尺码过大,江眠洗完澡后还拎着裤头沉默了会儿,也不知道他是想到了什么,也有可能是热水太烫,总而言之,江眠的指尖都泛着不正常的红色。

  他虽然想过以他和陈故的身量比起来,或许会大一点,但大这么多是不是有点……

  江眠哽住。

  他新换上的衣服,也是陈故的。

  陈故给他的长袖T恤和休闲裤,因为陈故喜欢穿宽松的,所以再套在江眠身上后,都大了不止一号。

  江眠甚至可以甩着袖子玩儿,T恤也长得盖过了他的臀部,领子处更是露出了一大片嶙峋的锁骨。

  江眠叹了口气,把裤头的绳子拉到最满打了个结,又折了折袖子,他站在水雾中好一会儿没有动作,到底还是迟疑地捏着衣摆闻了闻。

  衣服上没有什么特殊的味道,有的只是洗衣液的清香。

  浅淡的薰衣草味在鼻尖飘散时,江眠才后知后觉自己干了什么,于是整个人更加燥了。

  他闭了闭眼,决定不再去想,这才走出浴室。

  大概是因为计划中没打算拥有家庭,陈故家是只有一个卧室,浴室也只有一个。

  所以他洗完后,就是陈故洗。

  陈故站在浴室门口,倚靠着墙,单手玩着手机里的俄罗斯方块。

  从江眠进去后,他就站在这儿了,他心思不干净是真,但随时候命等着江眠有事找他也是真。

  就是听着江眠在里面洗澡,比他想象的还要难以忍耐。

  听见动静,陈故偏头垂了垂眼,看见江眠的第一时间,他顿了下,笑了声。

  江眠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浑身都散发着生无可恋。

  陈故好想把他抱在怀里揉搓一把,但忍住了:“抱歉,我只有这么大的衣服。”

  “没事。”江眠的思绪又飘向了一些地方,比如对他来说尺码过大了的贴身衣物,导致他根本不敢看陈故,只能揉着自己滚烫的耳廓偏头:“你先去洗吧。”

  这么大暴雨,怕会出现停电,到时候没有热水。

  陈故说好,视线却忍不住先在江眠露出的锁骨上走了一圈。

  他的舌尖扫了一下自己的臼齿,脑子里想的是如果在上面咬一口留点印,得多少天才能消退,毕竟江眠的皮肤真的很白,看上去也真的很符合「细皮嫩肉」这四个字。但嘴里说的是:“你太瘦了。”

  他语气自然:“要多吃点,多锻炼。”

  江眠想到他和陈故的尺码差距,默然。

  陈故挥挥手,进了浴室。

  浴室里还残留着水汽以及沐浴露的味道。

  还有……

  属于江眠的气息。

  陈故关上门,扫了一眼摆在洗漱台旁侧的衣篓,里面放着江眠换下来的衣服。

  他盯着看了会儿,内心一场天人交战,最终装作若无其事地模样朝那个篮子走去。

  反正他向来就没有什么道德感。

  陈故对自己的认知十分清晰。

  所以他直接掀开了江眠特意放在上面的T恤,果不其然地瞧见了盖在底下的贴身衣物。

  嗯,黑色的。

  还蛮符合江眠。

  陈故舔了下唇,呼吸紧了几分,心想江眠的防范意识真的太低。

  就算没有同床共枕,他现在也无时无刻在让他挑战自己的忍耐极限。

  陈故有时候是真讨厌这是个法治社会,要不是如此,他完全可以把江眠掳了丢在自己的地盘,圈一辈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陈故垂眼看了看自己,在心里骂了声脏。

  上一回是在犯病,加上发烧,他有点意识不清了,这一回不同于上一次。

  他的身体疯了似的在叫嚣着想要不顾一切地去锁住江眠。

  浴室是在主卧,只有这么一个,就算离床有点远,江眠还是能听见一点水声。

  他揉了把自己的脸,觉得他真的是被什么支配了才会点头说可以在这留宿吧。

  现在这场面真的……

  江眠根本睡不着,别说睡不着了,法条他是一点也看不下去,脑子里乱乱的,好像什么都想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尤其……

  陈故这个澡是不是洗得太久了?江眠等了一个小时,等到都有点心如止水了。

  他觉得陈故真的洗太久了,所以犹豫着走到离门口近的地方,喊了声:“陈故。”

  不知道是不是浴室水声太大,陈故没有第一时间回应。

  就在江眠准备喊第二声时,他模糊的声音才响起,带着些许沙哑:“嗯?”

  “没事。”江眠确定他没事后,松了口气:“你洗太久了。”

  “很久了吗?”

  江眠总觉得他的声音好像哪不对,但也说不上来,只能道:“嗯,一个小时了。”

  “就好了。”

  随着这话落地,又过了一会儿,陈故才带着一头滴水的头发出来。

  他指尖的皮肤被泡得有些皱,眼尾还泛着点红,微垂着眼皮显得有点恹。

  江眠真心疑惑:“你不觉得闷吗?”

  陈故的喉结滚了下,没看他,声音有点散:“还好,我身体好。”

  江眠发现他耳朵也红了,还在想是热水烫的吗,就听陈故又说了声晚安,就要往外走。

  “等下。”江眠皱着眉扯住他的衣摆:“你头发是湿的,你吹干再睡。”

  陈故动了动唇。

  江眠以为他又要开始婊演了,便主动道:“可以帮你吹。”

  陈故深吸了口气,终于看向了他。

  他黝黑的眸子对上江眠澄净的视线,语气全是无可奈何。

  “江眠。”

  江眠这回确定了,陈故的耳朵真的不是被热水熏红的,而是因为别的。

  因为陈故望着他,努力不去看江眠鼻子以下的地方,但就算是对上那双干净的眼睛,他也有无数难以启齿的想法,偏偏现在又不能实施,所以他只能再深吸了口气:“你暂时先别管我了好不好,不然我刚刚的功夫就白费了。”

  江眠:“?”

  见他还没明白,陈故又憋出一句:“我帮你洗了。”

  江眠是真没懂:“什么?”

  陈故默默看着他,先退了一步,站在了可以随时跑的安全位置,说了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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