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番外二_皇帝偏要宠她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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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番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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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都在等,等着看谁是最后的赢家,是这天下真正的主人。

  但谁也没料到,最终从那场权利倾轧中走出的,是最默默无闻、最无背景的六皇子。

  这位皇子一经登基,就展现出非凡的手段,短短几年时间,便将整个朝堂牢牢把控在掌中,当年那些或惊才绝艳,或出身高贵的皇子,早已在时光的长流中,慢慢被人抛至脑后。

  今上的才能、胸襟与城府无一不让人夸赞,唯有一点令臣工们忧虑,便是他登基至今,后宫仍空无一人。

  在皇帝还是皇子时,因生母地位卑微,外家人丁凋零,他也不曾表现出过人的能力,并不受先皇重视。

  等到了成亲的年纪,生母先一步去世,他请命为其守孝三年,先皇见是个不讨喜的儿子,也不多问,由着他去。

  三年后孝期刚过,却逢先帝驾崩,皇帝召告天下,又要为先帝再守三年。

  直到两年前才出孝期,那时皇帝已经二十有一,朝堂上便有人提起封后册妃之事。

  皇帝听闻,当场并没有表现出不豫之色,然而往往数日之后,上书的大臣便会因各种事由被人参奏,或徇私,或受贿,或为家人所累,结局无外乎撤职丢官,更有甚者,连顶上人头也不保。

  几次之后,大臣们摸清皇帝脾气,更爱惜自己一条老命,再也没人敢去老虎头上拔毛,广纳后宫之事就一年年耽搁下来。

  于此同时,关于皇帝的各种隐晦传言,也在都城各大家之间暗暗流传开来。

  当然,薛静姝并不知晓传闻。她只知今日的事皇帝不乐意,她自己也丝毫不觉得欢喜。

  只可惜她的意愿,从来都不重要。

  寻思间已到了殿外,皇帝负手立在殿前,不知是外头天寒还是什么,他的背影看起来比方才更加冷肃几分。

  虽然太皇太后说让皇帝送送她,但薛静姝并不敢认为是真的要他送,因此福了福身,轻声道:“皇上,臣女告退。”

  皇帝侧过身,目光落在她身上。

  薛静姝微微一僵。

  皇帝很快转开眼,语气平淡沉稳,“德禄,备轿送薛姑娘出宫。”

  “是。”德禄躬身应下,急急往长乐宫外走去。

  “多谢皇上。”薛静姝迟疑了一下,不知是该去宫门外等待,还是傻站在皇帝身后。

  她轻轻往慧香那儿瞥了一眼。

  慧香微微摇头,表明她也不知。她小时候跟宫里出去的嬷嬷学过规矩,但嬷嬷曾说过,宫里除了嫔位以上的主子,别的人是没资格用轿子代步的。

  她不清楚如她们三姑娘这般,到底是什么情况。

  好在没有让薛静姝为难太久,皇帝从内侍手里接过大氅,率先踏入雪中,“一起走走。”

  薛静姝戴上斗篷宽大的帽子,跟了上去。

  连下几日的大雪,到现在才有停歇的势头,天空中飘下一些零零碎碎的雪花,被风一吹,直往人脸上扑。

  出了长乐宫,外头停放着阵仗威严的御撵,十几个宫人垂首立在御驾旁。

  皇帝并没有上撵的意思,薛静姝只好跟着走在他后头,那十几名宫人抬着空御撵跟在最后。

  长乐宫内,巧嬷嬷问:“如何?皇上和薛姑娘走了吗?”

  一名小内侍道:“走了,奴婢听见皇上命德公公给薛姑娘备轿,还与她在雪里同行,这会儿已经出了长乐宫了。”

  巧嬷嬷摆摆手让他下去,转头喜道:“依老奴看,皇上对薛姑娘挺有意哩。”

  太皇太后靠在床头,身上盖着厚重的被子,脸色已不如方才好看。她费力笑了笑,只道:“皇上历来孝顺。”

  宫女端了汤药进来,巧嬷嬷伸手接过,舀了一匙吹凉,小心递到太皇太后嘴边,“您就放心吧,皇上既然答应了您,就一定会说到做到。”

  太皇太后点点头,叹道:“是啊,他会做到……”

  只是说到底,她拿自己病重的事逼皇帝妥协,娶的还是她娘家的姑娘,以后皇帝对她或许仍会敬重,但那一份亲近信任恐怕不会再有了。

  她虽不后悔为自己娘家争取利益,只是想来免不了有些惆怅。

  “阿巧,依你看那孩子如何?”

  巧嬷嬷知道太皇太后对薛家那姑娘极为满意,不然不会在皇帝面前那样夸赞,因此也赞道:“老奴见了那么多大家小姐,倒是头一次见到薛姑娘这样出尘的,她打扮得又素净,方才披着银狐斗篷一进门,老奴还以为是雪仙子下凡了!”

  太皇太后让她逗笑,“你呀,一张嘴就是会说道。”

  她想了想,又道:“既然皇上赐了见面礼,我不妨也送一份,你去准备一下,差人送去吧。”

  今日她和皇帝接连赏赐之后,相信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猜到那孩子日后的地位。

  薛家从押错宝,冷落了这位三姑娘许多年,希望如今他们能看清楚,趁现在时机不算太晚,好歹弥补一些,免得日后她与娘家不亲近。

  长乐宫外不远有一处小花园,园内几株红梅开得正盛。

  两个宫女攀着花枝嬉闹,眼角瞥见一抹明黄,慌慌张张跪下。

  皇帝并未理会,他身后一名内监赶紧冲那两个宫女摆摆手,让她们退下。

  宫女退至人群外,忍不住偷偷回头望了一眼,年纪稍小些的那个小声问另一个,“姐姐,与陛下同行的姑娘是谁?”

  年长些的宫女也不过十五六岁,她极快地看了皇帝一眼,将目光转到薛静姝身上,上下打量一眼,怕被人察觉,很快回过头来,轻轻摇头,语气有些复杂,“不知道,总归是哪位大臣家的小姐吧。”

  “呀,”小宫女突然轻呼,“从前从未见过陛下与哪位姑娘在一块,姐姐,你说宫里是不是要有娘娘了?”

  另一位宫女忙道:“禁声,这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够议论的,快走吧。”

  小宫女捂了嘴,不敢再说,两人低头匆匆离去。

  皇帝在红梅前停下脚步。

  薛静姝抬头望去,这园子很小,除了方才那两名宫女,园中并无他人。

  身后的御攆没有跟来,原本紧随在后边的内监和慧香,不知何时也无声无息地退了下去,方圆十几步内,唯有她与皇帝两人。

  一片雪花落在红梅上,枝头嫣红的花瓣,似雪地里一抹动人的胭脂。

  皇帝始终没有开口,薛静姝也不曾说话,只安安静静站在他身后。

  没多久花园外传来一点动静,是去备轿的德禄回来了。

  皇帝转过身,看向薛静姝。

  即使有了方才的经验,再次被他看着,静姝还是觉得不自在,她垂着眼睫,轻抿双唇,斗篷下的手指悄悄揪紧。

  一枝红梅突然被送到眼前,花蕊中的积雪颤颤巍巍,欲落不落。

  薛静姝一惊,第一次忘了规矩,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虽然很快又低下去,但那一眼,足够让她看清年轻皇帝的样貌。

  皇帝有一张极其英俊的脸,在他还是个皇子时,曾有人戏称,一无是处的六皇子,只有一张脸还算可取。而自他登基之后,便再也没有人敢直视他的面孔了。当年取笑过他的人,也再没了开口说话的机会。

  意识到自己失礼,薛静姝忙福了福身,“皇上恕罪。”

  皇帝似乎并不在意,那株红梅仍递在她面前。

  薛静姝不知他是何意,迟疑一下,伸手接过,轻声道:“多谢皇上。”

  皇帝点了点头,负手而立,“德禄,请薛姑娘上轿。”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站在十几步外的德禄立刻小跑上前,应声道:“是,请薛姑娘随奴婢上轿。”

  薛静姝轻轻颔首,又行了一礼,“臣女告退。”

  她握着红梅,缓缓退出小花园,走向等候的软轿。

  慧香站在轿边,看着三小姐向她走来,只见她披着精致雪白的斗篷,手里握着娇艳欲滴的梅花,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中,如一位掉落凡尘的九霄天女,一步步踏入俗世红尘之中。

  慧香从未如此刻这般清醒地意识道,这位从前不受重视、被人遗忘在城外,甚至连一件像样的披风都没有的三姑娘,从今往后,怕是要飞上枝头,让所有人都高攀不起了。

  她还能够心平气和,府里其他人却有点坐不住了。

  薛老太爷悄悄往宫内传了几次消息,才隐约知道,太皇太后这几日身体又不大好了。

  他听后松了口气,不是陛下变卦就好,只是很快又忧心起来,让他三孙女入宫之事,是太皇太后一手促成的,如今封后的圣旨还没下,若太皇太后就此倒下,陛下会不会反悔?

  这个猜测让他坐立不安,想了半日,让周老太君以侍疾为由,递了牌子进宫。

  等周老太君带来太皇太后的准信,他才真正安心,也有了心思过问这位嫡亲姐姐的病情。

  太皇太后其实也没什么大病,只是年纪到了,难免年老体衰,受不了冷受不了热,若是在普通人家,这样的情况连大夫都无需请,最多煎几服药吃吃罢了。

  今上以孝治天下,自入冬太皇太后缠绵病榻以来,各种珍贵的药材如流水般送入长乐宫,她老人家的身体却仍是时好时坏。

  谁都知道,这病无药可医,只是无人敢说。

  年前,各地庄子送田租入京,给府里姑娘少爷们每人献了一对白兔把玩。

  这两日五姑娘几个来薛静姝这里玩,各个手中抱着一只兔子,谈话的内容,也从各类吃食、小道消息变成了如何养兔子。

  薛静姝得到的两只,都交由柳儿养着,她自己没什么兴致。

  这日休沐,李姑姑给两人放了假。

  薛静姝伏在案前抄佛经,偶尔起来到廊下走动,看柳儿逗两只兔子玩。

  前院的夏嬷嬷忽然进来,薛静姝把人请到屋里。

  夏嬷嬷神神秘秘道:“三姑娘,府上来了位姓陆的公子,老太爷让您去前院呢。”

  她嘴里说陆公子,一只手却曲起中间三个指头,比了个六的手势。

  薛静姝正疑惑陆公子是谁,看见她的动作,顿时恍然,她轻轻皱眉,问:“让我去前院,是陆公子的意思,还是祖父的意思?”

  “这……”夏嬷嬷迟疑。

  薛静姝便明白了,眉头皱得更紧。

  她心里清楚,祖父祖母都想将她送进宫去,维持薛家的体面富贵。可是向眼下这样,陛下来到府中,显然是有正事要与祖父商议,这种时候要她去做什么?

  就算再想让她在圣驾面前露脸,也不该这样迫不及待啊。

  她微微摇头,面上露出几分疲色,“嬷嬷,劳烦您回禀祖父,静姝今日身体不适,无法见客。”

  “哎这、这怎么行……”夏嬷嬷急了。

  柳儿上来搀过薛静姝,道:“小姐,我扶您回房休息吧。”

  薛静姝点点头,挽着她的手进了里屋。

  夏嬷嬷跺跺脚,见她两人走得干脆,无可奈何,只得急急回去复命。

  待她走了,薛静姝轻轻叹气,“柳儿,我没事。”

  柳儿道:“我知道,不过小姐,咱们既然说了不舒服,那就做个全套,您好歹去床上躺躺,这几日辛苦学规矩,咱也休息休息。”

  “也好。”薛静姝依了她的话,乖乖躺到床上。

  柳儿给她拉好被子,顺手在她额上探了一把,立刻低呼道:“小姐,您真的在发热!”

  “是么?”薛静姝歪歪头,“今日起来,确实有些懒懒的,我以为是天冷了,不想动。想来没什么大碍,睡一觉就好了,不必惊动他人。”

  柳儿用手心摸了一次,又用手背去摸,最后又把额头探过去碰了碰,才略略安心,“只是有点烫,我去打盆冷水给您擦擦,若一会儿更加严重,那就一定要请大夫了。”

  “好,听你的。”

  柳儿出去端来冷水,绞了条巾帕敷在她额头上。

  薛静姝舒适地叹了口气,轻声道:“柳儿,你听见刚才夏嬷嬷的话了吗?”

  “听到了,小姐,陆公子是……”

  “是皇上,他还是皇子时,排行第六。”

  柳儿惊道:“皇上来了?他来做什么?”

  薛静姝摇摇头,“大概有事与祖父相商,祖父让我去见客,我没去,柳儿,你说我做得对不对?”

  柳儿想了想,道:“小姐,皇家的规矩我还没学全,不知这种事该怎么办,不过我知道寻常百姓家,男女之间亲事还未定下时,若频繁见面,是要给人说闲话的。况且皇上来府上,又没让人知会你,显然不是来找你的,既然如此,就更不该去了,不然他心里会怎么看你?虽然皇上地位尊贵,可也没道理让咱们上赶着呀。”

  薛静姝感叹道:“是啊,这么简单的道理,祖父却不懂。”

  或许他不是不懂,只是为了达到目的,把一些东西抛下了而已。

  柳儿见她情绪不高,便道:“不说这个了,小姐,等我把兔子养肥一些,再生几窝小的,咱们让厨房烤兔子吃吧!”

  薛静姝原本满腔惆怅,一听她这话,顿时就噗嗤笑了,“我看你养得那么尽心,以为你是真心喜爱,哪想只是惦记它们的肉。若让婉婉她们知道,该哭鼻子给你看啦。”

  柳儿嘻嘻笑道:“以前在山上我就想养了,可是师父不让,小姐你不知道我馋鸡腿馋了多久呢。”

  “你呀,”薛静姝失笑,“净想着吃,也不知东西吃哪里去了,既没见你长肉,也不见你长高。”

  柳儿指了指脑袋,“都补在这里了呀。”

  “厚脸皮。”薛静姝笑她。

  柳儿摇头晃脑,“脸大吃四方呢。小姐,你睡会儿吧,我在这守着。”

  “嗯,好。”薛静姝闭上眼,嘴角还带着几分笑意,没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柳儿见她入睡,轻手轻脚走到外间,守在门外。

  夏嬷嬷走后没多久,又返了回来,这次身后还跟着个人。

  柳儿看那人,面白无须,瞧其样貌看着有几分别扭,稍一疑惑后很快想清,这怕是宫里的公公。

  她起身,在两人开口前对夏嬷嬷道:“嬷嬷,小姐发热了,眼下正睡着。”

  夏嬷嬷半信半疑,方才看还好好的,这会儿就发热了?别是装的。

  可就算三姑娘真是装的,也没她一个下人质疑的份。现下整个府里,甚至整座京都,谁不知道三姑娘以后要做皇后,是薛府的依靠?连老太爷老太君都得捧着她,谁敢和她说个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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