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蝶变_我的男友非人类[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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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蝶变

  第一百四十八章蝶变

  “好黑啊。”赏南答非所问,他难道能说自己看见了蝴蝶一样的黑亮凸出的眼睛吗?说到底,不管翟青渔是一个多么宽和的人,但它本体是怪物。

  在现在这种昏暗的场景下,就算他将口器甩出来,赏南也很难看得清。

  可能转眼,自己就变成了一块人干。

  还是含糊过去算了,按照翟青渔的性格,他不会计较。

  管家很快就抱着一把蜡烛跑了过来,“是线路出了问题,备用电也走不通,已经找人来修了,但一时半会儿估计不能好。”

  他在桌子上摆了四五支蜡烛,一一点亮,蜡烛的火光照出中年男人的一脸难色,“停电的话,电梯就不能使用了。”赏南微微一怔,他表情错愕地去看翟青渔,明灭摇曳的橙色光芒将他的脸晕染得温柔又模糊,但他的眉弓与眼眸,与鼻梁与边缘线条锋利的唇,不管是综合看起来还是分看来看,都不是多温柔的一副长相,他和翟青明是兄弟,如果没有发生车祸,那气质上肯定也是相似的。

  只是,无法行走的双腿变成了两个小锤子,对着翟青渔的全身敲敲打打,把他的皮他的肉他的骨骼都敲打得变了形,之后,翟青渔的气质就变了许多,变得温柔了。

  听见管家的话,翟青渔笑起来,“那只能麻烦周叔等会抱我上楼了。”

  周叔就是管家,他姓周,从翟青渔出车祸起就开始在这栋房子里工作,他可以说是专门服务于翟青渔,所以周叔不是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相反,他虽然人已中年,可看着仍然健壮有力。

  照顾残疾人,是一件非常耗费体力和耐心的事情,但这些,周叔十年如一日的周到的照顾着翟青渔。

  [14:是的,意思就是并不是他走不了,而是他不想走,而这天长日久的不想走,最终导致他真的走不了了,一开始应该就是车祸导致的短时间不良于行,只要积极复健,康复多半都没有问题,但最终发展成了现在的结局,原因可能也只有翟青渔自己知道。

  赏南慢慢理解了,“你的意思就是,想要让他站起来,得先他自己想站起来。”

  行走在其中,脚步将草丛带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月亮正好升到了夜空正当中,也正好在赏南的头顶。

  有了14提供的帮助,把轮椅扛上楼就简单多了,他健步如飞。

  这样的情况显然不是第一次,不然翟青渔的反应不会如此淡定从容。

  翟青渔说完之后,看向赏南,“你还要吃的话就慢慢吃,我先上楼去了。”

  动物毛的味道不算好闻,尤其是野生动物的体味,更是一言难尽。

  [14:我搜搜看。

  搜索信息需要时间,晚上的山里有些冷,赏南从行李箱里抓了件薄外套穿上,偌大别墅阒无人声,如果不是偶尔会有电器“叮”一声,赏南会以为自己被吸入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之中。

  那种凄惨,不是动物打闹之间会发出的声音,它似乎距离居住区很远,似乎又很近,但总是,长嚎声分外清晰。

  “我们帮不了他吗?”

  “我让周叔看电去了,没电的话,晚上太热了。”赏南说道,哪怕是在山里,哪怕山里的温度已经比外面低不少,但一旦没有冷气,汗水还是会迅速冒出来。

  “放在那里吧,”翟青渔手边就立着两支蜡烛,时间还早,他腿上放着一本很厚的书籍,他翻了两页,问道:“怎么是你来的?”

  “哈哈,”周叔爽朗一笑,“这轮椅很重的,可不是那种手动。”

  赏南差点被直接给压趴在地上,他刚受过伤,不是大体格大把力气的男生,轮椅一压到身体上,他感觉自己骨头都被压弯了。

  外面有风,徐徐吹着,到了晚上,白日那些被晒蔫了的花草都活了过来,在风中摆着头,看着十足精神。空气中也有淡淡的花草香,清新雅致,香气都往一个方向去了,并且吹过来的时候,还混着动物皮毛含杂的味道。

  直到带上门以后,翟青渔那带着隐隐打量的眼神才彻底消失。

  电路大概是半夜恢复正常的,因为冷气出现后,赏南被冻醒了,他从床底下把被子拾起来盖上,准备完美入睡时,却睡不着了。

  “没事,我可以。”赏南也爽快。

  赏南脸部红心不跳,“天…..天生的。”

  “青渔哥,没事的话我就先下去了,拜拜。”跟翟青渔共处一室有一定的压力,翟青渔散发着一口漆黑冰冷又缠绵的枯井的气息,它的附近,寸草不生。

  赏南听见了一声凄惨的长嚎。

  [14:给你个大力卡,五千积分一张。

  赏南当然要兑换,积分而已,没了还能再挣,但命没了可就是真没了。

  电梯用不了,只能走楼梯,轮椅贵重,不能拖拽,不仅会有把轮椅磕坏的可能性,还有可能把楼梯也磕坏。

  说罢,不等赏南点头,他放在桌子上的手臂就抬了起来,周叔弯下腰,手臂从翟青渔背后伸过去。

  [14:你真的不一定可以,这轮椅两百多斤,你体重还没它重呢,平时又不健身……

  赏南:“做你的统,别管闲事。”

  在无尽的山野中,它扫荡下来的月光皎洁又神圣。

  他的轮椅是特别定制,功能繁多,重量自然就不可小觑,平时哪怕是周叔搬上来都要费好大的劲,而赏南这么瘦……

  “我想去看看,感觉就在旁边。”房子依山傍水,可能走几步就能看见,他自己也养过小动物,于是在对待其他小动物的时候,也会多一份怜悯和同情。

  “轮椅……是放在这里吗?”赏南问道。

  [14:是的,但我觉得希望不大,因为据我所知,心理上的康复可比身体上的康复要难多了,下午的时候你也在标本室看见了,那些死去的蝴蝶,都是死去的翟青渔。

  [14:只要翟青渔想,翟青渔的本体也可以死去,他这么绝望,我检索不到它继续活着的理由,如果不是因为腿疾的话,我也没检索到其他让他放弃康复治疗的原因。

  周叔已经送翟青渔回房间后又下来了,赏南匆匆忙忙站起来,他看出对方是想要把轮椅扛上去,忙道:“周叔,我来吧,你再去看看电。”

  赏南完全控制不住的目光不往翟青渔的腿上面去看。

  抱又不好抱,只能扛着,扛上三楼。

  窗外月亮明亮,边缘一圈带着隐隐的红色。

  如果平日愿意多花时间看看月亮,就会发现,它经常给自己奇奇怪怪的造型和颜色。

  平时也会出现这种声音吗?这是赏南来芸城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听见。

  翟青渔看了眼赏南那一脑门的汗,“你力气还挺大的,平时练过?”

  周叔没再跟赏南客气,放手让赏南去送轮椅。

  翟青渔穿着黑色的长裤,他的双腿应该是有在正常发育,就是走不了,他似乎并不为自己连楼都无法靠自己上而感到无地自容,可看着翟青渔这样,赏南喉间堵得不行。

  但是在放下轮椅后,推着轮椅走进翟青渔房间时,赏南仍旧装出气喘吁吁的模样,房间里已经被周叔点上了蜡烛,赏南视线梭巡了一周,在书桌旁边的一张沙发上看见了翟青渔。

  [14:帮得了,我检索过了,翟青渔的腿没有发育畸形也没有因为长年没有使用出现萎缩的情况,它就是失去了活力。

  赏南:“活力?”

  越走,那味道越浓,路上的荆棘也多了起来,赏南完全看不清这到底是不是路,茂盛的草丛中隐藏着柔软的刺藤,挂在衣服上,他走几步,那刺藤就能直接刮破他的衣裳。

  可能是快到了,因为除了哀嚎声,赏南听见了一些更细碎的声音,可能是血液之类的东西从身体里淌了出去,还有四肢挣扎时将地面摩攃作响的声音,还……还有似乎是振翅的声音,不止一声,是许多声,嗡嗡嗡,哗啦哗啦哗啦,扑簌扑簌。

  赏南闻出来了,他跟着味道传过来的方向开始寻找那只在朝外界发出求救信号的小动物。

  赏南慢慢蹲下来,他扒开眼前的一丛刺藤,朝事发处看过去。

  光只是看见的第一眼,赏南的呼吸就僵滞如钉。

  好多蝴蝶,说不清的蝴蝶,它们都拥有无尽华美的翅膀,它们凑在一起像是一个不断变幻着颜色的圆球,而被它们攻击的生物,赏南只能看见浅棕色的毛发,可能是野兔也有可能是别的。

  扑簌扑簌的振翅声忽然在耳畔变得大了起来,而且还更清晰,赏南扒着刺藤的手臂微微一抖,他极缓慢地扭过头,对上那双眼珠和自己差不多大的蝴蝶眼睛。

  蓝色蝴蝶,比上次骑自行车碰见的那只要大许多,它不疾不徐扇动着翅膀,凸出的两个大眼球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的人。

  因为体型够大,赏南看清了它的锤状触角,因为它触角的顶端都将要触碰到自己的额头上面了,还有蝴蝶柔软的胸腹,它如镰刀一般的几对抱足,赏南咽了咽口水,觉得那几对足把自己的脑袋抱着割下来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晚……晚上好?”赏南声若蚊蝇,胆大包天地和对方打招呼。

  蓝色蝴蝶眼珠转动了一下,它没产生什么敌意,可赏南的味道和声音都传入到了正在进食的那群蝴蝶那边,它们顿时惊慌失措,四散逃离。

  留下一只已经失去生命迹象,体型非常大的野兔子。

  蝴蝶们的逃跑没有缓解赏南的紧张感,因为他面前这只岿然不动地挡在眼前,它的几只足互相摩攃起来,长而柔软的口器垂在身下,时刻都可以开始进食的样子。

  赏南手指离开地面,他指向蝴蝶的尾翅,“你的翅膀……好像受伤了哦。”

  蝴蝶的触角抖了抖,眼睛又盯在了赏南的脸上。

  “但是你的翅膀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蝴蝶翅膀。”赏南在想,眼前这只蝴蝶如果是翟青渔的分身的话,那自己所说的话,翟青渔应该也同样能知道。

  翟青渔的翅膀,是否也是和眼前这只蝴蝶一样,有着一模一样的残缺。

  但世间所有东西,都是有残缺的,有的残缺在心理上,有的残缺在生理上,完美本身就是一种异常主观的评价。

  所以赏南愿意赞美翟青渔。

  眼前蝴蝶的翅膀的扇动频率比之前快了一点,赏南以为是即将要开始友好交流的表现,却没想到,对方突然翘起腹部,朝着自己极速飞来。

  赏南连躲避的时间都没有,他眼睁睁地看着蝴蝶撞在自己的脸上,没有想象中的撞击产生的实感,对方像一阵风,不见了。

  但瞬间,赏南就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操控能力。

  可他意识还是清醒的,他清醒地看着“自己”回到了房间,掀开了被子,然后躺下,闭上眼睛。

  接着,赏南才拿回到了身体的主导权。

  [14:这蛾子有毒。

  [14:还只是蝴蝶的时候只能说带着昆虫差不多都有的一些小毒,比如碰了会痒会长疙瘩,但成为怪物之后,那些毒,都成了怪物的能力,蛊惑、附体……挺可怕的,虽然黑化值并不高。

  那一群蝴蝶,其中有一半都是蓝色蝴蝶,它们在月光底下泛着蓝盈盈的光,连翅膀上面掉下来的粉都似乎带有一种会发光的质地。

  它们在返程的路上接连死去,脱力一般无法再振翅,直接落在了地上,扑腾了几下,就失去了生命意识。

  死了一路的蓝色蝴蝶,沿路全是它的尸体。

  坐在阳台上的青年看着朝自己飞过来的一只只蓝色蝴蝶,比之前要多了啊。

  但他一点都爱不起来这个世界。

  他回过头,后背对着一面极大的落地镜,月光底下,他残破的翅膀两边加起来才够完整状态下的一边,也失去了原本的所有光泽,像是无声地等待着死亡。

  冷白的月光将翟青渔的脸也氤氲成了一片冷白色,他对人类漠然,也对一切情感漠然,自然,对死亡的态度也是漠然的。

  赏南睡得迷迷糊糊的,14在那只蝴蝶撞进赏南身体里之后,一直不明晰的信息总算清晰了些,所以它把赏南呼叫醒了。

  “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情,我一定罢工不干了。”

  [14:刚刚检索到的资料,还是热乎的,你看看。

  赏南闭上眼睛,脑子里确实多出了不少有关翟青渔的东西。

  翟青渔比翟青明大三岁,也如翟青明所说,他从小便优秀。

  出车祸以后,他也并没有一蹶不振,他每天都在问医生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因为他想要尽快去专业的康复医院复建。

  十多岁的男孩子,这样的小困难是不会轻易打倒他的。

  但医生总是含糊其辞,说快了快了。

  一转眼,翟青渔就在医院里住了半年,期间,他的父母和翟青明每个星期都会来看他,每次来的时候,他们都有些强颜欢笑,比以前憔悴了不少。

  翟青渔心疼父母,也心疼弟弟,总是在鼓励自己的时候也鼓励他们:“你们别担心,我一定会好起来的。”

  可闻言后,父母看起来却更加伤心。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翟青渔一直没有收到出院的通知,医生每天都会按时来给他做检查做按摩,说长时间不走路,血液不循环,小腿肌肉容易萎缩坏死。

  每每这时候,翟青渔都不是很高兴,他只是现在短时间内走不了,又不是一辈子走不了了,怎么会放任小腿肌肉坏死?

  医生不在的时候,翟青渔自己也会给自己做按摩,尽管医生再三叮嘱他不能下地行走,可翟青渔想要恢复正常的心情太急切了,他背着医生,撑着凳子,艰难地一步步走着。

  偷偷复建的成果超出意料的好,连医生都被震惊了,医生忙通知了翟青渔的父母。

  翟青渔觉得这对父母而言,是一个莫大的惊喜才对。

  可两人一到医院,却对翟青渔进行一顿劈头盖脸的怒骂,翟青渔一直以来都聪明非常,却在此时完全想不通父母为什么要发火,母亲哭着质问他为什么要让她那么操心,如果在病房里摔倒,出了事情……原来是这样吗?翟青渔很轻易地就相信了母亲的说辞。

  后来翟青渔又在医院住了两个月,期间,母亲来探望他的频率特别勤,几乎隔两天就要来一次。

  翟青渔心底不对劲的感觉却越发明显,他找到往日的同学,给了对方一大笔钱,对方又帮他找到了专门破解手机电脑的专业技术人员,很快就勘破了父母亲的手机和电脑。

  拷贝下来的短信异常多,翟青渔看了一天一夜,也一天一夜没合眼,看完之后,他一句话都不说了。

  他的命格是大富大贵的命格,谁能拥有这样的命格,以后轻而易举就能拥有泼天的富贵。

  他的父母相信这些,可觉得这样的命格他怕是压不住,于是找到专业的人,请那人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把这个人的命格转嫁到整个翟氏。

  答案当然是可以,每个看似正常的世界都隐藏着各种光怪陆离的故事,各色奇能异士。

  但要用翟青渔的腿换,翟青渔永远不能站起来,如果他站起来,那本属于他的命格又会重新回到他的身上,而短暂地享受拥有过翟青渔的命格的人,他们的人生会变得比地狱还要恐怖。

  父母没有同意,他们怎么能用自己儿子的腿换全家的富贵,他儿子富贵不也是他们全家富贵。

  可生活中总是充斥着各种巧合,翟青渔出车祸了,伤的还正好是腿,母亲战战兢兢地又找到大师,大师说,是翟青渔压不住他的命格,如果继续让他背负着原本的命格,他迟早会惨死。

  这下可把翟青渔的父母给吓坏了,他们忙答应了对方的话,按着对方给的步骤一步步做,还要忙着安抚急着下地的翟青渔。

  不管怎样,儿子的命算是保住了,一双腿而已,没有就没有,家里难道还养不起一个残疾?

  脑海中的画面还有那大师跟自己徒弟的对话。

  徒弟问师父:“为什么要做这种害人的事情?书上不是这么说的。”

  大师说:“这对夫妇如果真的是担心孩子的安康,花几十块钱在我这儿买个护身符就行了,我又不是没说过,你看他们信了吗?他们只愿意相信自己相信的。”

  徒弟:“师父你会遭报应的。”

  大师却道:“我不信命,况且,换别的人来,那孩子直接被弄死了都说不定。”

  徒弟:“师父你真的可能会遭报应的。”

  “……”

  翟青渔知晓了一切,他没有去质问父母,也没有哭闹发脾气,他静静地在医院又呆了一周,和翟青明说了许多话,然后爬下床……为了防止他偷偷复健,他们把翟青渔房间的凳子和茶几沙发全都收走了,他的病房里除了一张病床什么都没有。

  翟青渔拖着一双没有知觉的腿,在地上慢慢爬行,双手用力地攀上窗台,看着芸城明亮的太阳,翟青渔眯起眼睛。

  如果真的是因为车祸失去行走的能力,他也不会为此萎靡不振,但深渊居然是父母推他下去的,翟青渔觉得这样就挺没意思。

  这一年多的煎熬,翟青渔的身形已经十分瘦削,病号服宽大,他跳下去的时候,衣服被风灌入后鼓起来,令他看起来像一只展开翅膀的蝴蝶。

  鲜血从口中喷出来,一口口灌满口鼻,横着从脸上留到地上。

  翟青渔手指抠抓着地面,眼睛瞪得老大。

  一只罕见的蓝色蝴蝶从他的眼前优雅地掠过,掠过后,它又回来了,停在了旁边已经被鲜血铺满的地面上,口器吸食着地面新鲜的食物。

  翟青渔看着那只颜色绚丽的蝴蝶,他想,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做蝴蝶,把一切可以吸食的生物都吸食干净。

  赏南最后看见的画面就是翟青渔那双逐渐被鲜血充斥后的眼睛,那里面,恨意滔天,和他认识的翟青渔完全像是两个人。

  赏南深喘了一口气,从床上坐起来。

  看着床单上朦胧的蓝光,他看向窗外,原来是天快要亮了。

  他搓了下发酸发胀的眼睛,觉得自己更加睡不着了。

  被自己所深爱所信任的父母戕害,换做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接受。

  所以翟青渔如行尸走肉般活在这房子里,他也根本就不想活,可他也死不了。

  但那些死去的蓝色蝴蝶,都是翟青渔想离开这个世界的证据。

  赏南把自己摔在床上,蜷缩起来,脑海中不断回闪着年少的翟青渔躺在血泊中的样子,还有那双鲜红的眼睛,它们与如今的翟青渔的脸相互交替出现。

  “14,我喘不过气了。”赏南手指抓在床沿,艰难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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