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真香
二人从幻境中出来，房内的气氛像往滚烫的油锅里浇水，随时都能爆.炸，旁观的连姜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莫玄抱着胳膊，余光瞥见墙边尽力缩小存在感也不忘竖起耳朵听的连姜，挥袖把人丢出去。
砰的一声大门紧闭，差点撞到他的鼻尖。
心随意动，结界落成。
厨房内的动静外面再听不见分毫。
莫玄的声音略显压抑：“所以你又打算逃避？”
她的目光像刀片，割开人的血肉。目光落在璃安的脸上，那里完好无损。
在幻境中受的伤不会体现在身体上，璃安脸颊上没有被划出的血痕。
这越发衬托的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错觉。
但是璃安知道那不是。
苦苦克制的爱意在被试探的怒意的混合下反而如同被点燃的焰火，情感在肆意蔓延，不该有的心思如同野草在心间疯涨。
他要远离，他必须远离！
房中仅剩下姐弟二人，璃安与她对视，这次是打定主意寸步不让：“跟逃避无关，那二十二座城池从我手中丢失，我只是想做点什么来弥补。”
他目光倔强，眼神坚定，头一次在长姐面前拿出从前做魔尊的气势，纵然修为不足，但他能守住魔界万年，平衡各方势力，也绝非软弱可欺。
这身气场能唬得住别人，可对付不了连神尊苌弘都不放在眼里的莫玄，她玩味的挑眉，问：“本尊若是不同意呢？”
自称变了，这话自然也就变了味道，带上三分压迫感。
“那我就自己去！”
压在身上的魔压瞬间加重，他表情不变，依旧坚定，竭尽全力去抵挡，纵然满头冷汗亦不做分毫退让，可见是打定了主意。
莫玄也不强求，甩袖走人：“那你就去，若是在战场上死了也就死了，别指望本尊去救你！”
厨房大门砰的一下被打开，她走的干脆。
连姜原本正把耳朵贴在门上，骤然失了倚靠的东西，踉跄着跌进屋子。
好不容易站稳，便和自家殿下面面相觑，他挠着头，扯开一抹傻笑。
……
魔尊莫玄一夜之间夺回南境十二座城池，这则消息迅速传遍仙魔二界。
仙界人人自危，魔界气势大增。
魔将后卿及时带人前往南境界，接手这十二座城池，仙界再无把他们夺走的可能。
神尊苌弘派遣神将金姜并一万天兵驻守剩下十城，魔界这边二殿下璃安就紧接着带了一万魔兵前往南境。
两边动作都不小，活像是在打擂台。
其后三个月，璃安公事公办，未曾单独给莫玄传来哪怕一个消息。
魔尊心情不好，可苦了那些犯过错，有案底的魔将们，他们被一顿警告不说，还有魔尊美其名曰“切磋”的亲自指导，实则是单方面殴打。
且这种情况有随着时间的推移变本加厉的趋势。
“你们说，尊上这是怎么了？”
“你看看我脸上的伤，你问我，我问谁？”
说话的两人面面相觑，看见对方青一块紫一块的脸，不忍直视的转过头。
第三人叹息：“这魔都是呆不得了。”
“你这光说不动，聪明人早就跑了，现在魔都就剩下我们几个，跑也跑不掉。”
一片沉默，三人互相看看，齐刷刷的叹口气。
叹气声汇聚在一起，反把他们自己给吓了一跳。
下意识的一个激灵，汗毛都竖起来了，纷纷抬头，又是面面相觑。
魔宫
【魔尊戾气发作的症状从来都是想杀人，这次是打人，过于温和，这症状可不像戾气发作啊。】
【这像更年期。】
【魔族有更年期吗？是哦，被关了万年，再加上前头活的岁数，好像是不小了。】
【就没人觉得是因为璃安吗？就没人觉得魔尊和她弟弟之间的气氛很不对劲吗？就没有人觉得真的很骨科吗？】
“就没有”的句式可是让你玩明白了是吧？
默默窥屏的魔尊大人额头的青筋跳了跳——
就没有人能把话说明白一点吗？
更年期、骨科都是什么玩意？我最近心情不顺跟璃安又有什么关系？
我会因为担心璃安而心神不宁？
笑话！
她拍案而起，吓得宫人们当场跪了，憋着的那口气更加不上不下，挥挥手让他们起来。
指尖微动捏出几道法印，挥袖看它们往几个不同的方向疾驰而去，天上划过几道强大的气息，尚在魔都的三位魔将来得很快。
“你们说这次尊上叫我们来是为了什么？”
被莫玄揍过的段泾愁眉苦脸，压低声音与身旁两位交流。
简关、柳冀二人也是放慢脚步，纷纷摇头。
简关：“我怎么会知道尊上的想法？”
柳冀：“别是要做最后的清算吧？这万年间……大家多少都有过不服二殿下的时候。”
段泾惊恐：“什么叫最后的清算？不是说一笔勾销的吗？你别吓我。”
柳冀：“你看看你自己这几天被揍出来的伤，还觉得是一笔勾销吗？这都多少笔了？”
段泾：“……”你说的很对。
三人磨磨蹭蹭，这短短几十米的路，硬是拿出了走个三五天的架势。
莫玄在几人靠近时便有察觉，却未出声催促，听了半晌，这会儿简直是被气笑了。
“还不快进来？！”
声音不大，却因为掺杂了力量而格外有穿透力，惊雷般在三人耳边炸开，刚才还消极怠工的几人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快步走进屋子。
各个精神饱满，看不出分毫的不情愿。
“本尊欲再往南境，夺回剩下十城。”
等着几人站定，莫玄干脆利落，风止树静，出现短暂的空挡。
段泾回神，跪下高呼：“尊上英明！”
简关、柳冀二人稍慢，却是紧随其后。
莫玄眼中似有火光闪过：“仙界这万年间屡屡挑衅，夺回那十城可不够，此次还要给他们一个教训。”
三人闻言俱是精神一震，身为魔族骨子里便是好战，更别提这万年间本就受了仙界不少窝囊气，此时一个比一个积极。
莫玄拍板定钉：“段泾点兵随我前往南境，简关、柳冀守住魔都。”
【让我们来重复一下尊上的金句——“若是在战场上死了也就死了，别指望本尊去救你。”】
【真香！】
莫玄额角的青筋蹦了蹦。
……
魔尊亲征！
这对仙界来说简直是噩耗，前些时日还敢发表意见，抨击莫玄的仙人们一个个都哑火，苌弘提及这个话题，底下就是一片沉默，偌大一个天界竟是找不出愿意出战的人。
众仙中有一人，着蓝白二色的衣裳，手持玉骨扇，脾性温润，并不擅战，仙职不高，却好交友，在仙界从来都吃得开。
也是原书中，神尊执念缠身，执意将魔尊残魂投入轮回，甚至自己也亲身下界时，唯一一个敢提出反对意见的人。
可惜那时的苌弘已经魔怔，谁的话也听不进半分，直接打伤了他。
这人便是珏枫仙君。
他收起折扇，出列道：“陛下何不以魔界十城作为筹码，直接与魔界议和？”
这话一出，气氛瞬间就变了，有那好战的神将忍不住站出来斥责：“怎能议和？我们还怕了他们魔界不成？”
“就是，此时议和，魔族指不定会怎么说。”
上首的苌弘任凭他们争论了一会，强大的仙力像一桶冰水当头浇下：“此时议和确实不妥。”
珏枫仙君袖中指尖轻触折扇玉骨，冰凉的触感如同他此时的心境，沉吟片刻决定做最后的争取：“可是陛下，魔界尽是魔气，仙气匮乏，那些城池在我们手里时也只是派人驻守，于仙界而言无甚用处，此番归还也没什么损失。”
封禹仙君出列，似笑非笑：“名誉上的损失便不是损失吗？要我说，珏枫仙君为何一力主张归还地盘？难不成……是与那魔界有什么勾结？”
旁侧另一位仙君喝斥：“休要胡言乱语！”
神将那头也有人为珏枫说话：“珏枫他只是心思单纯，并无恶意，封禹仙君想多了。”
眼见这么多人出言维护，封禹仙君也没有纠缠的意思，只掩嘴笑笑，若无其事的移开目光，换了话题：“陛下，臣倒是觉得与魔界的这一战并非没有胜算。”
“正面对战无人是莫玄的对手，但是那又如何，再强大的人也存在弱点，若是能抓住弱点，便是再将那魔头封印个万年也不是难事。”
苌弘投来目光。
有神将出列，反驳：“如今莫玄的警惕心肯定不小，想要再来一次，难度太大。”
他话没说话便被苌弘打断，苌弘的目光落在封禹仙君身上：“卿有何高见？”
他神色平静，气场清冷，不惹尘埃，像天山上常年不融化的冰雪，连带着好像封禹仙君说的是什么奇谋良策，而非阴谋诡计。
不过兴许这二者之间，本身也没有那么明确的界限。
封禹仙君道：“莫玄从镇魔塔中出来的时候，听闻璃安被囚的消息便忙不迭的赶回去，可见璃安在她心里的重要性。”
“我们何不想办法捉住璃安，以他来制衡莫玄？”
这计策着实算不上光明正大，毒虽毒，胜在有用，神将们屏息，偷瞄了几眼上首神尊陛下的反应。
在苌弘神尊手下打工多年，生活所迫，察言观色能力各个满级，全是微表情专家。
等了几个呼吸的时间，陛下依旧没有反应。
没有反应便是同意。
“属下愿往，定然活捉璃安。”
“臣愿为陛下分忧。”
“吾亦是。”
苌弘起身：“本尊打算亲自走这一趟。”
无人知，莫玄从镇魔塔中逃出的那一刻，他不光有担忧，更有种庆幸。
这万年间，他并非没有过后悔，只是想到当年仙界处境，便是再来一次，他也依旧会那么做。
时间没能冲刷掉那点愧疚，莫玄身着人族粉色襦裙与他把酒言欢的模样印入脑海，挥之不去。
随之而来的情绪太过隐晦，却顽固至极，终究成了他心间最隐秘的心魔。
他欲借此机会，再见莫玄一面。
下首仙君神将们可不知神尊陛下的心思，闻言俱是一惊，一时间七嘴八舌。
“陛下怎可以身涉险？”
“这太危险了，璃安何德何能惊动陛下？”
苌弘挥袖：“吾意已决。”
陛下看似好说话，实则一旦做了什么决定就无人能够撼动，他说过第二遍，已无人敢再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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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声大门紧闭，差点撞到他的鼻尖。
心随意动，结界落成。
厨房内的动静外面再听不见分毫。
莫玄的声音略显压抑：“所以你又打算逃避？”
她的目光像刀片，割开人的血肉。目光落在璃安的脸上，那里完好无损。
在幻境中受的伤不会体现在身体上，璃安脸颊上没有被划出的血痕。
这越发衬托的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错觉。
但是璃安知道那不是。
苦苦克制的爱意在被试探的怒意的混合下反而如同被点燃的焰火，情感在肆意蔓延，不该有的心思如同野草在心间疯涨。
他要远离，他必须远离！
房中仅剩下姐弟二人，璃安与她对视，这次是打定主意寸步不让：“跟逃避无关，那二十二座城池从我手中丢失，我只是想做点什么来弥补。”
他目光倔强，眼神坚定，头一次在长姐面前拿出从前做魔尊的气势，纵然修为不足，但他能守住魔界万年，平衡各方势力，也绝非软弱可欺。
这身气场能唬得住别人，可对付不了连神尊苌弘都不放在眼里的莫玄，她玩味的挑眉，问：“本尊若是不同意呢？”
自称变了，这话自然也就变了味道，带上三分压迫感。
“那我就自己去！”
压在身上的魔压瞬间加重，他表情不变，依旧坚定，竭尽全力去抵挡，纵然满头冷汗亦不做分毫退让，可见是打定了主意。
莫玄也不强求，甩袖走人：“那你就去，若是在战场上死了也就死了，别指望本尊去救你！”
厨房大门砰的一下被打开，她走的干脆。
连姜原本正把耳朵贴在门上，骤然失了倚靠的东西，踉跄着跌进屋子。
好不容易站稳，便和自家殿下面面相觑，他挠着头，扯开一抹傻笑。
……
魔尊莫玄一夜之间夺回南境十二座城池，这则消息迅速传遍仙魔二界。
仙界人人自危，魔界气势大增。
魔将后卿及时带人前往南境界，接手这十二座城池，仙界再无把他们夺走的可能。
神尊苌弘派遣神将金姜并一万天兵驻守剩下十城，魔界这边二殿下璃安就紧接着带了一万魔兵前往南境。
两边动作都不小，活像是在打擂台。
其后三个月，璃安公事公办，未曾单独给莫玄传来哪怕一个消息。
魔尊心情不好，可苦了那些犯过错，有案底的魔将们，他们被一顿警告不说，还有魔尊美其名曰“切磋”的亲自指导，实则是单方面殴打。
且这种情况有随着时间的推移变本加厉的趋势。
“你们说，尊上这是怎么了？”
“你看看我脸上的伤，你问我，我问谁？”
说话的两人面面相觑，看见对方青一块紫一块的脸，不忍直视的转过头。
第三人叹息：“这魔都是呆不得了。”
“你这光说不动，聪明人早就跑了，现在魔都就剩下我们几个，跑也跑不掉。”
一片沉默，三人互相看看，齐刷刷的叹口气。
叹气声汇聚在一起，反把他们自己给吓了一跳。
下意识的一个激灵，汗毛都竖起来了，纷纷抬头，又是面面相觑。
魔宫
【魔尊戾气发作的症状从来都是想杀人，这次是打人，过于温和，这症状可不像戾气发作啊。】
【这像更年期。】
【魔族有更年期吗？是哦，被关了万年，再加上前头活的岁数，好像是不小了。】
【就没人觉得是因为璃安吗？就没人觉得魔尊和她弟弟之间的气氛很不对劲吗？就没有人觉得真的很骨科吗？】
“就没有”的句式可是让你玩明白了是吧？
默默窥屏的魔尊大人额头的青筋跳了跳——
就没有人能把话说明白一点吗？
更年期、骨科都是什么玩意？我最近心情不顺跟璃安又有什么关系？
我会因为担心璃安而心神不宁？
笑话！
她拍案而起，吓得宫人们当场跪了，憋着的那口气更加不上不下，挥挥手让他们起来。
指尖微动捏出几道法印，挥袖看它们往几个不同的方向疾驰而去，天上划过几道强大的气息，尚在魔都的三位魔将来得很快。
“你们说这次尊上叫我们来是为了什么？”
被莫玄揍过的段泾愁眉苦脸，压低声音与身旁两位交流。
简关、柳冀二人也是放慢脚步，纷纷摇头。
简关：“我怎么会知道尊上的想法？”
柳冀：“别是要做最后的清算吧？这万年间……大家多少都有过不服二殿下的时候。”
段泾惊恐：“什么叫最后的清算？不是说一笔勾销的吗？你别吓我。”
柳冀：“你看看你自己这几天被揍出来的伤，还觉得是一笔勾销吗？这都多少笔了？”
段泾：“……”你说的很对。
三人磨磨蹭蹭，这短短几十米的路，硬是拿出了走个三五天的架势。
莫玄在几人靠近时便有察觉，却未出声催促，听了半晌，这会儿简直是被气笑了。
“还不快进来？！”
声音不大，却因为掺杂了力量而格外有穿透力，惊雷般在三人耳边炸开，刚才还消极怠工的几人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快步走进屋子。
各个精神饱满，看不出分毫的不情愿。
“本尊欲再往南境，夺回剩下十城。”
等着几人站定，莫玄干脆利落，风止树静，出现短暂的空挡。
段泾回神，跪下高呼：“尊上英明！”
简关、柳冀二人稍慢，却是紧随其后。
莫玄眼中似有火光闪过：“仙界这万年间屡屡挑衅，夺回那十城可不够，此次还要给他们一个教训。”
三人闻言俱是精神一震，身为魔族骨子里便是好战，更别提这万年间本就受了仙界不少窝囊气，此时一个比一个积极。
莫玄拍板定钉：“段泾点兵随我前往南境，简关、柳冀守住魔都。”
【让我们来重复一下尊上的金句——“若是在战场上死了也就死了，别指望本尊去救你。”】
【真香！】
莫玄额角的青筋蹦了蹦。
……
魔尊亲征！
这对仙界来说简直是噩耗，前些时日还敢发表意见，抨击莫玄的仙人们一个个都哑火，苌弘提及这个话题，底下就是一片沉默，偌大一个天界竟是找不出愿意出战的人。
众仙中有一人，着蓝白二色的衣裳，手持玉骨扇，脾性温润，并不擅战，仙职不高，却好交友，在仙界从来都吃得开。
也是原书中，神尊执念缠身，执意将魔尊残魂投入轮回，甚至自己也亲身下界时，唯一一个敢提出反对意见的人。
可惜那时的苌弘已经魔怔，谁的话也听不进半分，直接打伤了他。
这人便是珏枫仙君。
他收起折扇，出列道：“陛下何不以魔界十城作为筹码，直接与魔界议和？”
这话一出，气氛瞬间就变了，有那好战的神将忍不住站出来斥责：“怎能议和？我们还怕了他们魔界不成？”
“就是，此时议和，魔族指不定会怎么说。”
上首的苌弘任凭他们争论了一会，强大的仙力像一桶冰水当头浇下：“此时议和确实不妥。”
珏枫仙君袖中指尖轻触折扇玉骨，冰凉的触感如同他此时的心境，沉吟片刻决定做最后的争取：“可是陛下，魔界尽是魔气，仙气匮乏，那些城池在我们手里时也只是派人驻守，于仙界而言无甚用处，此番归还也没什么损失。”
封禹仙君出列，似笑非笑：“名誉上的损失便不是损失吗？要我说，珏枫仙君为何一力主张归还地盘？难不成……是与那魔界有什么勾结？”
旁侧另一位仙君喝斥：“休要胡言乱语！”
神将那头也有人为珏枫说话：“珏枫他只是心思单纯，并无恶意，封禹仙君想多了。”
眼见这么多人出言维护，封禹仙君也没有纠缠的意思，只掩嘴笑笑，若无其事的移开目光，换了话题：“陛下，臣倒是觉得与魔界的这一战并非没有胜算。”
“正面对战无人是莫玄的对手，但是那又如何，再强大的人也存在弱点，若是能抓住弱点，便是再将那魔头封印个万年也不是难事。”
苌弘投来目光。
有神将出列，反驳：“如今莫玄的警惕心肯定不小，想要再来一次，难度太大。”
他话没说话便被苌弘打断，苌弘的目光落在封禹仙君身上：“卿有何高见？”
他神色平静，气场清冷，不惹尘埃，像天山上常年不融化的冰雪，连带着好像封禹仙君说的是什么奇谋良策，而非阴谋诡计。
不过兴许这二者之间，本身也没有那么明确的界限。
封禹仙君道：“莫玄从镇魔塔中出来的时候，听闻璃安被囚的消息便忙不迭的赶回去，可见璃安在她心里的重要性。”
“我们何不想办法捉住璃安，以他来制衡莫玄？”
这计策着实算不上光明正大，毒虽毒，胜在有用，神将们屏息，偷瞄了几眼上首神尊陛下的反应。
在苌弘神尊手下打工多年，生活所迫，察言观色能力各个满级，全是微表情专家。
等了几个呼吸的时间，陛下依旧没有反应。
没有反应便是同意。
“属下愿往，定然活捉璃安。”
“臣愿为陛下分忧。”
“吾亦是。”
苌弘起身：“本尊打算亲自走这一趟。”
无人知，莫玄从镇魔塔中逃出的那一刻，他不光有担忧，更有种庆幸。
这万年间，他并非没有过后悔，只是想到当年仙界处境，便是再来一次，他也依旧会那么做。
时间没能冲刷掉那点愧疚，莫玄身着人族粉色襦裙与他把酒言欢的模样印入脑海，挥之不去。
随之而来的情绪太过隐晦，却顽固至极，终究成了他心间最隐秘的心魔。
他欲借此机会，再见莫玄一面。
下首仙君神将们可不知神尊陛下的心思，闻言俱是一惊，一时间七嘴八舌。
“陛下怎可以身涉险？”
“这太危险了，璃安何德何能惊动陛下？”
苌弘挥袖：“吾意已决。”
陛下看似好说话，实则一旦做了什么决定就无人能够撼动，他说过第二遍，已无人敢再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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