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预告:汴梁血战其之终_熔流
临界小说网 > 熔流 > 最终预告:汴梁血战其之终
字体:      护眼 关灯

最终预告:汴梁血战其之终

  上一章提要:...,准备肉搏退敌,但是那个领着一百多刀剑备身——这些佩紫绶的具装骑兵什么时候都能被一眼认出来——的宿卫幢主看上去比我还慌,一边回吼一边拔出环首直刀,冲着东边墙上的蛊雕尸体乱指乱戳。他竟然把我当成炮什瞄准手,要我返回战位,否则当街军法从事,那匹坐骑也是威胁性地跨前两步,喷着鼻息的铁马嚼几乎碰到我的额头。绝望感瞬间占据了我的全身,我就像上岸的鲤鱼一样噗通栽倒,但那个刀剑备身幢主仍不罢休,甚至跳下马来伸手拽起我的脖子——一只被铅弹、枪锋割出无数伤口的芽孢,就在此时跳上门楼女墙。?御批其......

  上二章提要:......

  上三章提要:......

  上四章提要:......

  上五章提要:......

  上六章提要:......

  展开+

  我看到一面人皮旗幡从刘建峰的扈从手中落下,而这个邪兵仅仅是被铳弹擦过甲裙。即便是最愚蠢的痴呆,也明白这一行径意味着什么,我沉醉于敌人恐惧所带来的甘美,忘乎所以地鼓掌欢呼,而血眼牙兵也在此时被逼到了角落。“冲!冲!!!”屠城将军暗哑着发出嘶吼,树般粗细的臂膀挥动凤嘴刀,率领只剩原有一半数目的牙兵奔涌冲前。

  巡兵选锋发出不屑的嗤笑。“全体——举槊!”八道巡判回身怒吼,铁锻桥鞍之上轮锏如飞:“一个不留,杀!!!!!”(御批其五)

  ?御批其五:朕就是这样汉子!?

  在繁华无夜的京师汴梁,无论外城瓦舍的角抵相扑,还是内城校场的跑马蹴鞠,向来都能收获万千看客的狂热叫好,令阖城百姓为之如痴如醉。然而,这些事先定好规则的游戏,与两支真正强兵的狭路相逢,无有可比之处。巡兵选锋肩并肩、脚碰脚、硬蹄震动御街坚实的地基,人马形成一道滚滚向前的致密铁墙,几乎是眨眼之间,便与那群腾起团团邪火的血眼牙兵迎面相撞。

  气浪迸飞,撞得围观义民趔趄栽倒。马槊突刺,摧垮挂满首级的钢铁荆棘。血肉与黑铁齐飞,战吼共哀嚎一色,巡判亲率的选锋前列与邪兵迅速绞成一团,马槊交锋、斧刃往来,链锏与长鞭重重相撞,迸发出一片又一片炫目的金色火瀑。血眼仗着体大甲厚,不顾一切只管猛攻,巡兵则是密切配合,以伍为单位接下邪兵的阵阵猛攻,且战且退。狭窄的御街很快被厮杀所塞满,但这对受过相应训练的精锐来说全无问题。在各自队主的指挥下,后排后列那些挤不上前的选锋很快就跳下马鞍,手脚并用呼啦啦翻过朱漆杈子,绕到血眼背后扳开手铳机头……对旁观者来说,噼啪作响的射击听起来是如此悦耳,混浊灰白的药烟胜过任何熏香。“好!好!好嘞!!”我们兴奋莫名地吆喝着,就像灌多好酒一样跺脚打拍子,把手中的棍棒锵锵锵照着地上猛撞,“再上,再上!宰了它们!!”

  叫好声滚过宽敞的御街,让选锋别动队的腰板挺得越发笔直。汉子们扔掉打空的手铳,摘下寒光闪烁的马槊继续挺刺,很快就与北面同袍遥相呼应,对“血眼”牙兵形成了前后包抄、以八打一之势。即便是拥有太虚力量的妖邪,遇到这种局面也决无可能翻盘,许建峰领着剩下那点残部,在血肉磨盘的圆心又绝望地抵抗了半刻多钟,本人更是挥着那把血刃曜月刀,与八道巡判劈砍交锋多达三十回合,但最终仍被链锏敲中顿项,喉结粉碎落马毙命。

  屠城将军的首级立即被选锋们连脖砍下,插在马槊上高高挑起。那一瞬间,南薰门左近彻底化作了欢乐的海洋。巡兵、民兵、义民、妇孺,所有人整齐划一地直呼巡判名讳,为这位英雄真心实意地山呼万岁。有一群过分激动的,甚至连跑带爬地冲到了御道的栏杆边,不顾满地都是乱滚的腐烂首级,一撸袖子纳头便拜。

  我可以自豪地宣布,我是当时冲在最前面那一个。然而,八道巡判并没有像那些金榜题名的状元一样,飘飘然地向人群挥手致意,恰恰相反,他反而被这份热情惹得紧皱眉头。“乐个蛋!”巡判一面烦躁地擦拭锏上污血,一面用锐利的目光扫过周遭人群,就像刚刚猎到开胃兔子的雄狮一样,把两排臼齿咬得咯咯响:

  “还没打赢嘞!关门、上墙、搬火药,谁他娘都别想闲,现在就给老子动起来!”

  我们毫不排斥这种斥责。比起中谒者尖着嗓子,唱歌一样念出慰劳诏书上的四六骈文,我,还有那些挤在御街上帮忙的“助战义民”,对这样不带任何拐弯的粗鲁命令更能接受。是啊,没打完还歇什么歇?赶紧着干活去!南薰门瓮城没关?跟着出身本地里坊的那些巡兵,先把城外跑进来的行尸走肉揍翻,再推着刀车枪车隆隆向前,顶着芽孢反击把瓮城到门楼的五道门扉咣当咣当关死插牢;城门楼还有垛堞女墙没人驻守?巡兵选锋会先下马列队,然后沿着走廊一路反攻,等他们一尺一尺把妖邪清理干净,义民与民兵就可以蹬蹬瞪地跟过去,递上药巾、水瓢、干粮以及铅弹火药……

  这不是大相国寺的法会,也不是清真寺或者基督教徒的礼拜,更不是天朝过年时的热闹庙会。战斗随时发生,伤亡一忽不停,无论是封堵门道还是收复城楼,反击的军民都要面对尸傀与饿殍的尖牙利齿,乃至战奴的变异刀臂,有些时候为了制止一只妖邪,凡人这边会倒下两人乃至三人。但是,数倍于此的同袍会立即补上。恐惧已经从我们的头脑之中消失,我们已经承上了强劲的胜利之风,只等收获最后的甘甜果实。“上城楼!上城楼!”我们在灰暗的走廊中呐喊,用能找到的一切物件武装自己,顺便把从后面传过来的物资大包小包往上面运,根本没有时间进行多余的思考。几乎只是几个心跳的功夫,我和外城那些形形色色的人们,便追随着巡兵的耀眼衣甲,重新回到了南薰门城楼。

  那上面就像是瓦舍上演的西游话本里面,所经常提起的人肉盛宴。一脚下去踩到的尽是半干凝血,冒起的泡泡顺着波浪撞到碎骨碎肉,“扑通扑通”连串破裂。铁腥气息夹在着苦辣的火药烟雾,迎面吹来能让人当场窒息,令很多义民,尤其是女性止不住地扶墙呕吐,等她们发现手上粘的黏糊东西是什么,尖叫瘫倒的更是不在少数。对这些人的反应,我表示同情与理解,但是最好滚到一边去,别妨碍我们这些还能走得动的人去办正经事。有没有什么东西?有没有铳、弓、弩之类的东西,举起来就能给城外的妖邪来上一下?

  我低头搜寻,很快就从一只炸断的蛊雕爪子底下,发现了趁手的家伙。那是一杆大体完整的吉赛尔长枪,被死去的落雁什射手紧紧握在手中,僵硬的指头几乎无法掰开,以致于我在用力时清晰地听到了“咔吧”的脆响。我为打扰死者安息而低头致歉,旋即起身冲向女墙,将硕长的线膛枪管探出垛堞,眼睛紧贴几乎与枪身等长的中空瞄准管——

  惨烈的战场一下子跃入眼帘。历经两个时辰的血腥厮杀之后,却月阵的两块残余居然奇迹般地仍在坚持,但那份凄惨……那份悲壮……西侧圆阵,盾墙、枪阵与七个土垒被层层叠叠的血尸彻底取代,成千上百名阵亡的台军或仰或卧,与数倍于此的妖邪同归于尽,难以分开。虎精、狼灵与绝大部分厉鬼均已伤亡殆尽,笨拙庞大的食人魔,也只剩下了高逾两丈、体重三千余斤的未央生一人。

  这位曾经高中乡试解元的有名书生,锁甲皮衣在遭遇无数次砍戳之后早已变成了筛子,全身上下被妖邪豁开上千个模糊伤口,鲜血淋漓。尽管那张肥硕的面孔早被剧痛扭曲,但未央生对厉鬼主人玉香的忠诚始终不渝,巨大的食人魔一手抱住早已战死的娇小主人,一手轮起桅杆般粗壮的七稍砲杆,将配重石锁好似天罚一般轰然砸进敌阵,在围拢身边的那群妖邪之中,一次又一次掀起血雨腥风。骑马牙兵被凌空击飞,徒步战奴遭到粉身碎骨,芽孢尖叫着扑上大腿,却被狠准的肘击一下压爆……食人魔一直抵抗到魔君本人出场,靠着双手硬是顶住了那头雷兽坐骑的冲撞,然后在秦宗权冷酷的、如暴风骤雨般毫无停息的钢鞭抽打下,绝望地仰天高呼,发出最后的咆哮:

  “找你——就去!!!!!!”

  皮开肉绽的双臂使出最后的力道,将那只从曲阜出土的骸骨巨兽应声绞碎。失去生命的食人魔轰隆倒下,躲闪不及的魔君被迎面拍进血水,狼狈地四肢伸展……他应该是变得极为恼怒,因为从那里传来的尖啸是如此刺耳,以致于我的双手几乎难以稳定长枪,更别说是扣下扳机了。“过来!!!”秦宗权发出嘶哑的吼叫,每一声都是对耳膜最痛苦的折磨,“过来!太虚烂肉,过来!!!”

  他应当是在呼叫恶疽,呼叫这只从来看不上眼的太虚产物,过来替自己收拾残局。对魔君来说,这可谓是破天荒来头一次地拉下脸,只可惜,那只元力结晶自身难保。来自塞北极寒之地、足迹踏满八荒六合的九尾白狐霜雪之风,在东阵面临覆灭的危机时刻,终于释放了自己隐藏已久的全部灵力,挺身而出。

  美丽、精致,仿佛瓷娃娃般娇小的女性漂浮于猎猎风中,裁剪雅致的襦裙一尘不染,宽敞洁白的大袖如翼舒展,仿佛从画中走出的容颜惊艳如梦,同时却又冰冷似霜。在这充斥着爆炸、血腥与哀嚎的混沌战场上,灵狐安逸地摆动尖耳,蓬软的九尾如同扇面一般轻柔展开,不沾丝毫尘烟,幽蓝色的狐火环绕全身,仿佛拥有生命一般自行跃动,把恶疽愤怒而徒劳的致命吐息,一次又一次地坚决挡在阵外。在她的羽翼庇护之下,数千名台军尽管衣衫褴褛、形销骨立,却依旧像校场受阅一般保持着严整阵型,长枪若林箭矢如雨,接二连三地击退妖邪进攻;獠蛮部众更是如焕新生,在他们的雷云大汗率领下左冲右突,不止一次地从侧面击溃骑马战奴,然后得意地向着灵狐举斧致意,齐声发出阵阵战呼……牙兵、战奴、以及剩下的两个殇帅,面对屹立不倒的东面圆阵无计可施,以至于没有任何一人听到魔君的呼唤。更勿论说作出回应了。

  秦宗权只能自己去想办法了。他诅咒着、狂叫着,用碎隅鞭在骸骨雷兽与食人魔尸身之间大挥大戳,在众目睽睽之下无比狼狈地扑腾,活像黄狗刨地一样勉强刨出一条沟槽,然后满身污秽地直起身子,充满愤怒地仰首欲啸——

  他登时僵在了那里。南薰门楼不再有任何人皮旗帜飘荡,血色的霞光之下,象征天子的三辰大幡猎猎招展。垛堞之间,凡人骄傲地挺胸抬头,正把那些脏臭腐烂的妖邪尸身,好似下雨似地从城头纷纷抛落。不用虚荒在耳边低语,这位魔君完全能看明白情势发生了怎么的变化,他仿佛被冻成了冰棍,一动不动地原地矗立着,既不去扶歪斜的头盔,也不去动松散的抱肚,只是像个傻瓜那样地站在那里,手里提着一根比主人看上去还要更傻的大长钢鞭。入世魔君?食人恶鬼?现在的秦宗权,与这两个称号扯不上丝毫关系。他只是一个输光输净、手里只剩最后一枚制钱的特大号笑话。

  不知是谁笑出了第一声。接着就像野火燎原一样,整座城楼迅速被充满奚落、挖苦与讽刺的无情笑声席卷。“有种过来!有种过来!”人们对城下妖邪,尤其是秦宗权本人作出各种猥亵手势,嬉笑着、叫骂着,用弓弩、火铳乃至投枪向墙下泼去阵阵弹雨,有几个官道巡兵甚至从蛊雕尸体之下拉出弗朗机,像模像样地开始装弹。土烟在魔君身边接连腾起,但秦宗权继续沉默地站在原地,站在距离护城河三十来步的那片血泥上面,似乎是为了保持最后那点尊严地一动不动。

  然而,任谁都能看出,他的信心已经产生了根本动摇。由魔君直接召唤并操控的恶疽开始变得行动迟缓,在狐火的威逼之下接连后退,臃肿庞大的身躯活像变成了没充满气的皮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改变形状;羊马墙上,最后一名幸存的炮什成员摸向最后仅存的一门大将军重炮,挣脱了秦宗权骤然变弱的身心束缚,咬牙起身。他是殄夷将军、中兵殿前虎贲神机军幢主王彦章,尽管双手都被火药灼伤,仍旧挣扎着引燃药捻,向那只蠕动不已的丑陋恶疽,以减装药射出仅存的最后一发三十斤开花榴弹。

  炮声如雷,声震战场,灿烂的火球如花绽放,治愈大地的哀伤。太虚凝成的恶疽被这发威力巨大的炮当胸重创,仅存的几只芽孢更是被炸得身形无存,这只肉山一样的怪物立即开始剧烈的痉挛,饱含碎肉的血柱从伤口接连涌出,胜过汴京最好的喷泉,将我们心中最后仅存的那点顾虑,彻底冲刷的干干净净。

  胜利就在眼前,我们如此坚信,弹药就在身边,我们随意取用,我们向八道巡判要来剩下的檄文弹,用吉赛尔长枪一发接一发不停顿地打,直打得恶疽全身崩裂,在海啸般的凄厉嚎叫中化为灰烟;我们搬出城头上仅存的四门完好火炮,先打上一轮实心弹,再打上一轮双瓣链弹,等殇帅们被火力逼退阵脚,再用铁锨把所有能当霰弹用的零碎一股脑铲进炮膛,对准秦宗权的脑袋尽情倾泻。在一门炮平均有一百人帮着打杂的情况下,这些事情干起来虽没有意料中快,但也没有慢到哪里去。

  从事后打扫战场的发现来看,城墙上的乱炮齐发应当是直接击毙了一名殇帅,把“天高三尺”李茂贞用来爬行的蛞蝓伪足,用链弹竖着劈成了两半。这直接导致了最后一位幸存殇帅逃离战场,带领剩下的那些行尸走肉扭头南遁,再不去理友军的死活。于是,留下来继续陪伴秦宗权的,只剩下寥寥无几的一小群牙兵与战奴,它们在魔君的命令下疯狂挥舞兵器,越过已被死尸填满的护城河,向羊马墙与主城墙发起最后一轮冲锋。

  巡兵、民兵与义民把能找到的所有东西都砸了下去。劲弩射出木羽利矢,强弓放出雕翎利箭,长短不一的各式火铳接连射击,丸落如雨。到了最后,城墙上的人们干脆开始搬东西猛摔,铁弹、砖块、木料砸出大团大团的土烟,声势颇佳;药包、震天雷与开花弹放出炫目的光热,横扫敌阵……中黄门皮由冒死从钩盾署库偷运的两百枚礼花弹,也在此时送上城头,并被守军当即点燃药捻,一发接一发地踢下垛堞。夜色降临,如海般深邃的蓝紫色天幕之下,五彩缤纷的礼花竞相绽放,咆哮的热流扶摇直上,彻底摧毁魔君秦宗权的全副身心,以及它屠戮天下的残酷渴望……

  发生在京师汴梁的残酷血战,至此终于决出胜负。秦宗权在次日凌晨被官道巡兵发现,虽然全身炸焦并且四肢尽失,但这位魔君的心脏,仍在充满仇恨地跳动不已。他当即被四重锚链锁紧,每个锁扣均挂桃符一枚,又从各里坊聘请方丈、塾师、道长、阿訇、神甫、拉比多人,手抄《金刚经》、《论语》、《道德经》、《古兰》、《讨拉特》、《引支勒》、《宰甫尔》千八百页,遍贴魔君周身以镇邪。仅仅六个时辰之后,他便被宿卫羽林匆匆拉到南郊天坛,在那里先被大小火炮十八门轰为齑粉,再与那些装满盐尸的可怕辎重车一道用烈火焚毁,以告昊天上帝。

  ——前朝末帝在接到南薰门收复的捷报后,终于鼓起勇气走出宫城,率领两百名刀剑备身,扫荡城中残存的腐肉聚合体。他用了一个通宵外加一个白天走遍整个外城,直到大战之后一贯会有的豪雨降下,依旧不肯回宫(御批其六)。末帝的固执使自己付出了沉重代价,他在战后瘟疫中一病不起,卧床静养长达半年之久,而往日通常会代其监视边疆军镇的寿王李杰,此时却已然离开人世。

  ——在血战中幸存的八名厉鬼进了驼牛署,成为了拥有从九品下告身的刽子手。坚持战到最后的獠蛮酋长雷云。嘎爪因功得授恢猛将军军号,所辖绿肤部民编入中兵殿前虎贲,为黑钺效节军,其后虽齐代晋祀,建制不变。天保九年,雷云部萨满/黑钺效节军行军主簿雷云。羽行考取京畿道院试第九名,为绿肤獠蛮得或秀才功名第一人。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所有的山精,包括九尾白狐霜雪之风在内全部婉拒了官职,消失在远方的群山(遭涂改御批)。

  故事写到了结尾,但远远没到最终的结局。今天,许蔡行台已经被正式改为了颍镇,由忠武军节度使掌管军政大权,安抚那些饱尝苦难的归乡流民。然而,魔君所造成的破坏,时至今日仍然没有完全回复,满目、多翼,翎羽尽皆退化的酸与鸟不断从黑暗的地洞钻出,预示着不久的将来,令人战粟的灾祸,还将在许蔡之地,这块饱经摧残的受诅咒之地再次降临……

  ?御批其六:朕曾当面苦劝,奈何不听。?

  ?遭涂改御批:朕曾遣人——然——?

  附录:预告片与正文之间的二十年。

  汴梁之战结束后,朔镇靖难军节度使高欢花了三年时间击退突厥太虚战帅侵袭,逼得老对头柔然暂时屈膝,实际上掌控了整个长城防线,在邺城建立了与汴梁朝廷相对应的霸府。而晋朝末帝早已损失了首都的几乎全部中兵,此时被高洋看得比小狗还死,政令不出宫门,再加上派往河北各行台、边镇的驻防羽林被霸府逐一收服,心情愈发郁闷。他跟高欢俩人大眼瞪小眼,对着耗了四年之后双双忧郁而死,晋朝最后一任皇位旋即传给了毫无根基的幼主李柷,实质上宣告了王朝结束。果不其然,这位傀儡仅仅在汴梁呆了一年,便“欣然”禅位给了高欢长子高澄,齐朝正式建立。

  然而,祖龙皇帝的地宫就在此时升出地面。齐世宗文襄皇帝高澄首先追封父亲为高祖神武皇帝,接着率领大军西出潼关攻伐重现于世的亡灵,谁料先胜后败陷入僵持,自己又被始皇帝的幽魂刺客无名刺杀,大军险些瓦解。危难之际,西京洛阳留守高洋迅速赶往潼关军中,击杀刺客、逼退追兵,于中军帷幕即位安定人心,顺利地将剩余军队全部撤出,并在回师途中击败了吴越、西楚两个南方割据政权的趁火打劫,迫使其称臣纳贡。随后,在高洋统治的天保元年至天保十年,齐朝的统治开始变得稳固,皇帝本人更是多次出塞北伐,在天保二年击败了再次反叛的柔然,杀光所有虚荒崇拜者与变异者后将剩余部民内迁,天保四年又顶住了祖龙皇帝与突厥联手发动的进攻,格毙“太虚亲炙”阿史那疟原。天保六年他干脆在契丹与熟女直的指引下主动出击,大破位于渤海故地的噬人生女直,斩获首级合计三万六千,以这些原料于九边各筑京观一座,“固长城万年”。

  天保九年,高洋在沉寂良久之后再度出击。他亲率两万精锐中兵,首先扫荡了横山的绿肤獠蛮,接着进入瀚海,大败信仰虚荒的党项沙虫骑兵。随后,他又在降服党项熟蕃的指引下向西行军,击垮了祖龙皇帝派驻渭州的陶石军团,时隔百年再度跨入河西走廊。然而,高洋随后的行程没有留下统一而准确的记载,只能根据讨伐军极少数幸存者的描述进行拼凑,而其中最不夸张、最容易被人接受的说法是:他在完全不顾伤亡的情况下持续狂奔西行,屠灭沿途遭遇的任何吐蕃虚荒部落,宣称自己要“直上昆仑面见西王母”,一劳永逸地解决太虚之患……

  高洋最后一次被目击,是在清波荡漾的西海,随后再无音讯。天保十一年,高欢六子、常山王高演发动政变,在部分百保契丹指引下进入宫城,但被忠诚于太子高殷的刀剑备身击败,本人只得身免。其党羽、高欢九子长广王高湛立即倒戈,率兵擒获兄长家人、门客、故旧二百余人以献,得以免罪,高演本人则被宣布为叛国贼臣,在娄太皇太后的力保之下,被孤身一人圈禁于驼牛署厉鬼营旁。高殷本欲继续等待父亲归来,但在满朝文武苦谏,以及兰陵王高长恭、荆山王斛律羡、一位曾被目击是高洋座上宾的神秘白衣山精的暗中劝说下,终于决定登基为帝断绝内外敌人念想。而在此时,在曾被高洋打得四分五裂的塞北太虚戎狄之中,一位自认为得蒙元力眷顾的傲慢战帅正在迅速崛起,他便是突厥沙陀部可汗,“击碎长城之人”朱邪。赤红之心……

  《熔流》本传,至此开始。

  当你看到这部巨作小说【《熔流》】之最终预告:汴梁血战其之终的时候是不是有一种激昂的感觉在澎湃

  作者【万变黄衣之主】没日没夜精心构思的经典优秀作品花费很长的时间创作此书喜欢此书一定要支持正版购买喔

  的这一本【《熔流》】之最终预告:汴梁血战其之终是给力网友自发转载的作品!

  下一章预览:...风尘仆仆满面疲惫的一行走下河堤,在邨东口的土谷祠小心翼翼停下脚步,连推着的独轮车都不愿意放下。四个大人里头,班主就像狼缩脖子一样死死地系紧蓑衣,从怀里掏出张快被搓成褐色的硬纸卷,不停地嚷嚷“许入境就食!许就食”,两个年龄相仿的小孩则是惊恐地瞪大双眼,不安地缩在夫妇师傅身后,随便哪个村人甚至是苏然的好奇一瞥,都能让这对兄妹死死地抱住父母大腿,再不肯动弹。那一天,几乎无人光顾他们的首场表演。班主原本打算把幕布支在土谷祠,却被里长告知那里一向只插露布杆,“打死秦宗权以后,新来的使君就定了这规......

  下二章预览:...他知道这是根本不可能的。宫中的一切礼仪皆有定数,即便是远在他乡的父亲,在位的十年间也不过是改掉了那么几条。只要他高殷还是大齐皇帝,那他就得继续穿着规定好的服饰,坐在规定好的地方摆出规定好的姿势,同时还要面对永远没有尽头的奏章长河。千百年来,像磁石吸铁一样吸引无数人物前来争夺的皇帝之位,说穿了也不过如此。但是高殷不会放弃御榻。自从父亲把太子之位交给他,大齐皇帝就成为了他的责任。坐在御榻上,履行一个皇帝该有的职责,直到父亲从边荒之地归来——这是高殷自从去年十一月即位以来始终恪守的信条。为了......

  下三章预览:...儿进宫,不是打算趁机给弟弟介绍新妇,难道还能有别的安排不成?高殷实在难以想象,自己这位大姐居然也会扮演起媒妁的角色。要说这斛律熙和,人也不是不行,她和妹妹斛律甘棠都是明眸贝齿的美人,活泼脾气也很对高殷胃口,可问题的关键在于,想给皇帝当岳丈的,斛律羡可不是第一个——“说起这酪浆,”杨愔面带微笑,语调和缓地抢过话题。他在六位枢臣当中最早用完午膳,筷、碟、盘、碗周围干干净净,几乎没有溅出一滴油汤,全套餐具收拾的齐齐整整。他几乎是针锋相对地向斛律羡发起反击,词句看似平和,实则直中要害:......

  下四章预览:...、石灰外加金粉银箔,富丽堂皇地大搞装修,结果时至今日,楼栋内部仍旧是冰冷阴郁,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有人住的模样。可这栋指挥楼的人口,其实还是不少的。一楼看起来空空荡荡,大多数房间只有一个腐朽的空门框,不过包括赵栋成在内的岗哨还是启用了三间睡房,在里面横七竖八摆了十来张地铺,任何时候都听见轮休卫兵的磨牙与打鼾。除了这些噪音,他们还有一个更加惹人讨厌的行为,那就是把松木板钉成的行李箱直接靠在窗边,一只又一只叠得快有一丈高,距离斑驳的天花板仅仅只有一指之遥。苏然每次出入碉楼,都会忍不住过去说上两句,这次他也不打算破例,只等到了二楼把事情办完,只等到了二楼,见过大先生……楼梯不窄,但是又陡又长,全部爬完需要不短的一段时间。积累起来的疲累,终于在此时渐渐显出威力,苏然开始不由自主地喘气,腰背、小腿等处的酸痛一阵又一阵地翻滚打转,逼得他不得不放慢脚步,曾经变得只有眼前台阶的视野,也从极度......

  下五章预览:...声,向着寨墙公然发出宣告。就像准时走动的日晷,官府来客的本队随即开始现身,更多的旗帜在烟尘之中冉冉升起,更多的骏马在土丘两侧嘶鸣现身,新近挂锡的辔头、马镫锃明闪亮,裁剪合身的幞头、官服气派讲究,看上去至少有四十人的大队人马早已不是村路所能容纳,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横向展开,上百只铁掌踏上长满苜蓿的牧场。直到这个时候,那位身穿浅绯圆领袍、头顶三梁进贤冠、雪白方心无比显眼的廖升廖使君,方才在众人的簇拥下现出身形,而那位身穿浅绿七品官服的吴若为吴县令,还带着“清道”、“回避”令旗,与十几名差役和官吏落在......

  下六章预览:...稀薄,苏然这位师傅的阴沉脸色,越来越清晰地呈现在客人面前,就连那位抱着一堆零碎的小差役,都被引得把脑袋伸了过来。“富商和地主可以随意把好地占为己有,然后用簿册上没有登记的佃户耕种。老老实实的本分人,为朝廷着想甘做编户齐民,却被你们用荒草和荆棘随意糊弄,”大先生言语如刀,目光如炬,毫不留情地揭开吴若为身上那层画皮:“官府既然不公平,那就别怪我们不合作!”...

  本章精要我看到一面人皮旗幡从刘建峰的扈从手中落下,而这个邪兵仅仅是被铳弹擦过甲裙。即便是最愚蠢的痴呆,也明白这一行径意味着什么,我沉醉于敌人恐惧所带来的甘美,忘乎所以地鼓掌欢呼,而血眼牙兵也在此时被逼到了角落。“冲!冲!!!”屠城将军暗哑着发出嘶吼,树般粗细的臂膀挥动凤嘴刀,率领只剩原有一半数目的牙兵奔涌冲前。

  巡兵选锋发出不屑的嗤笑。“全体——举槊!”八道巡判回身怒吼,铁锻桥鞍之上轮锏如飞:“一个不留,杀!!!!!”(御批其五)

  ?御批其五:朕就是这样汉子!?

  在繁华无夜的京师汴梁,无论外城瓦舍的角抵相扑,还是内城校场的跑马蹴鞠,向来都能收获万千看客的狂热叫好,令阖城百姓为之如痴如醉。然而,这些事先定好规则的游戏,与两支真正强兵的狭路相逢,无有可比之处。巡兵选锋肩并肩、脚碰脚、硬蹄震动御街坚实的地基,人马形成一道滚滚向前的致密铁墙,几乎是眨眼之间,便与那群腾起团团邪火的血眼牙兵迎面相撞。

  气浪迸飞,撞得围观义民趔趄栽倒。马槊突刺,摧垮挂满首级的钢铁荆棘。血肉与黑铁齐飞,战吼共哀嚎一色,巡判亲率的选锋前列与邪兵迅速绞成一团,马槊交锋、斧刃往来,链锏与长鞭重重相撞,迸发出一片又一片炫目的金色火瀑。血眼仗着体大甲厚,不顾一切只管猛攻,巡兵则是密切配合,以伍为单位接下邪兵的阵阵猛攻,且战且退。狭窄的御街很快被厮杀所塞满,但这对受过相应训练的精锐来说全无问题。在各自队主的指挥下,后排后列那些

  展开+

  请收藏本站:https://www.linjie.cc。临界小说网手机版:https://m.linjie.cc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