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回学院（四）
CC1000次列车，直接开到了学院之中。汽笛的声音惊扰了安静的校园。
熹微的晨光照射下，卡塞尔学院大门前空无一人。
路明非拎着行李箱走出车门，后面跟着路鸣泽和乔薇尼。乔薇尼看着熟悉的建筑，脸上也露出怀念的神色。几十年了，自己又一次来到了这个地方。但少女的青春岁月不再，自己孩子都二十几岁了。
路明非神情复杂，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他只是一个刚毕业的中国高三学生。最喜欢的事情是打游戏，也没见过多少世面。从这里开始，他遇到了来自世界各地的顶级精英。他们或聪明、或强壮、或漂亮、或英俊，每一个人看起来都光芒四射。自己在这群人中间，像是灰溜溜的土狗。
可在这里，他成了诺诺的马仔，认识了恺撒大哥，还有愿意陪他打断车轴的师兄。吃过世界顶级的餐厅，开过布加迪威龙这样的好车，当上了学生会主席，是领子下衬着黄金的男人。
路明非像是误入高等级副本的冒险者，世界无比广阔，这里有神秘的龙族文明，言灵的力量交错，奇幻热血的故事就要展开。果不其然，路明非可以跟日本黑道大家长并肩作战，还杀死了几位龙王。连路明非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这几年的时间，自己已经经历了这么多，多到可以写五本书。
但时至今日，你终究发现，这个浩大的世界，与你相关的也就那么几个人。
只有路鸣泽无所谓地看着这里，又随意，又熟悉。
路明非拖着行李箱，缓缓走进校园。
……
……
但就在路鸣泽踏入校园时，他抬头看了一眼副校长所在的阁楼，只是一道眼神，阁楼中中象征戒律的那盏灯火势暴涨，然后瞬间熄灭！
副校长扶着桌子艰难地站着。刚刚跟路鸣泽的短暂交锋，已经让他受了不轻的伤。看着熄灭的灯，弗拉梅尔苦笑一声：“想要压制龙王之上的存在，确实做不到啊。”
校园广场很安静，不像“自由一日”那样热火朝天，也没有弗里嘉子弹到处射击。路明非三人一路无言。很快就走到了广场中央，喷泉之下，是一道笔挺的身影。
“欢迎回来，明非，薇尼。”
“校长，你怎么会在这里？”路明非吃了一惊。
“我的学生要回来了，当老师的怎么能不迎接呢。”路明非脸上不动声色，但心里还是很感动。一个一百多岁的老人，大清早等着自己，已经是非常重视了。
可还没等路明非说什么。昂热已经越过他，轻轻拥抱了路明非身后的乔薇尼。
“薇尼，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校长。您还是这样老当益壮。”
“哈哈，薇尼，你还是这样漂亮，不愧是几十年来，学院中最骄傲的凤凰。”
路明非讷讷收回了自己原本伸出的手，看着昂热和乔薇尼叙旧。
“麟城呢，没跟着一起回来吗？”
“那个死男人，我已经把他踹了。”
昂热不由竖起了大拇指。“做得好，薇尼。”
说完又扭头看向路明非，“虽然明非也在，这样说不太好。但你老爸配薇尼，还是差了一点的。”
“薇尼现在还是喜欢斯文学者型的男士吗？我有很多人选可以推荐。牛津最年轻的那位教授怎么样，听说今年刚刚获得了诺贝尔医学奖的提名。是我很熟悉的一个混血家族的子侄，在稳定提升龙类血统方向上很有研究心得。”
“校长，我不是小姑娘啦。那种类型的早就不喜欢了。不过年轻教授这个话题，我们可以稍后再谈。”
“当然了薇尼，随时。你的房间已经安排好了，还是你上学时的那间宿舍。明非和……鸣泽……也可以直接回宿舍休息。”
昂热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直呼了路鸣泽的名字。远远看着这里的副校长紧张得手心出汗。昂热大概是除了路明非和乔薇尼之外，唯一敢直呼至尊名字的人类了。
校长果然生猛。
但结果如何就不知道了，也许那位至尊会一个响指，发动湿婆业舞或者烛龙之类的终极言灵，把学院夷为平地。
好在路鸣泽并没有在意昂热的“冒犯”，反而远远地看着副校长，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吓得副校长赶紧缩回了脑袋，躲在墙角喝了一大口烈酒。
昂热回到办公室时，副校长正偷偷摸摸地过来。
校长惊讶地咦了一声，通常来说，副校长都会睡到中午，难道今天失眠了？
没等昂热问，副校长就鬼鬼祟祟地问道：“是那位吗？”一边问，一边快速地左顾右盼，似乎生怕被谁听见。
“如果你说的是那位至尊，那么是的，至尊亲临卡塞尔学院。另外我感觉到刚刚戒律失效了，是因为他的缘故吗？”
副校长点了点头，“我……想试试戒律对至尊会不会有效果。”
昂热满脸不可思议，随后又赞扬了副校长这种不知死活的精神。“弗拉梅尔，我没有看错。屠龙战场，正需要你这种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精神！”
副校长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
……
走近宿舍，路明非不由放慢了脚步，怕打扰别人的休息。但现在是寒假，宿舍楼基本没人，空旷的楼道里，只有路明非自己的脚步。
路明非找出宿舍的钥匙，插入门锁，缓缓扭动。
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是泡面、猪肘子、红酒混合在一起的芬芳。
路明非几乎要掉下泪来，但不是因为感动，而是空气里还掺杂着臭袜子的味道，路明非有点熏着了。
上铺还有熟悉的呼噜声传来。路明非不用看，听呼噜的节奏就知道是自己的败狗室友。
但他们都已经毕业了，毕业后芬格尔去了古巴。那里有顶级的雪茄，和皮肤晒成小麦色的热情姑娘，姑娘们会在大腿上搓好烟草。
但这间小小的宿舍里，一切都还是以前的样子，像是穿越了时光。
路明非丢下行李箱，大声呵斥：“芬格尔，你家小爷回来了！”
芬格尔像是在睡梦中惊醒，“谁，谁回来了？！”
他往下看到路明非，翻个身就准备继续睡，还嘟囔着：“回来就回来了，这么大声做什么……”随后突然睁大了眼睛。
“好兄弟？！你回来啦！”
这间败狗宿舍，响起了欢声笑语。
路鸣泽就在旁边，可你觉得他站得很远，平静地看着路、芬二人好友重逢的场景。“哥哥，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事情毁灭给人看。在一次次的毁灭中，最终绝望。”
……
……
天渐渐大亮，日光照射在高高的建筑上，反射出炫目的光。卡塞尔学院斑驳的墙面，透着历史的沉淀与厚重。成群的白鸽在校园里飞舞，像是其他美好的日子一样，安静又祥和。
经过一夜的休息，乔薇尼神清气爽地推开宿舍的窗户，带着晨雾的空气扑面而来，让人精神一振。
路明非跟芬格尔并排走出宿舍，迎面遇到杀胚师兄，师兄面无表情地超他们点了点头。
阳光下恺撒一头金发，笑容也像阳光一样灿烂。
诺诺坐在喷泉旁，若有若无的水汽萦绕在她身边。
零从阴影处走出，雪一样的皮肤在阳光照射下，透着冷光的质感。
兰斯洛特沉默不语，静静坐在台阶上。
阿巴斯双手交叉撑在胸前，浑身肌肉就算是宽大的衣服也遮掩不住，碧绿色的眼瞳中一片从容，雪站在他的身边。
路鸣泽已经到了乔薇尼的房间，跟她并排看着窗外。
昂热站在窗前，看着这群年轻人聚首，遥遥举杯祝贺。
通过遍布学院的摄像头，这幅画面在不到千分之一秒的时间里储存在了诺玛服务器之中，并发送给了在场所有人。
很多年后，这张照片被恺撒打印出来，一直挂在校长办公室中。是恺撒接替昂热成为校长后，最为珍视的东西。
诺诺看着路明非，三峡水库之下、奥丁长枪之前狰狞威严的脸，和现在这个耷拉着眉毛的，有点无精打采的样子渐渐重合，她明白，他们都是同一个人。一直以来，诺诺都希望找到一个人，能来救自己。现在这个人再次出现了，但她很想告诉他，自己已经不再害怕。
苏茜离开了，像很多其他人一样。诺诺意识到，如果身边每一个人都有可能离开，那自己也应该接受自己的结局。毕竟自己相比其他人，似乎也没什么特殊的。如果命运就在前面，我会跟它搏斗到底，无论结果怎样，都会坦然接受。
这个故事到这里，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成长和收获。
它可能是一本青春文学，在这场青春里，他们都学会了很多。
青涩、慌乱、懵懂的时光，结束了。
所有人都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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熹微的晨光照射下，卡塞尔学院大门前空无一人。
路明非拎着行李箱走出车门，后面跟着路鸣泽和乔薇尼。乔薇尼看着熟悉的建筑，脸上也露出怀念的神色。几十年了，自己又一次来到了这个地方。但少女的青春岁月不再，自己孩子都二十几岁了。
路明非神情复杂，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他只是一个刚毕业的中国高三学生。最喜欢的事情是打游戏，也没见过多少世面。从这里开始，他遇到了来自世界各地的顶级精英。他们或聪明、或强壮、或漂亮、或英俊，每一个人看起来都光芒四射。自己在这群人中间，像是灰溜溜的土狗。
可在这里，他成了诺诺的马仔，认识了恺撒大哥，还有愿意陪他打断车轴的师兄。吃过世界顶级的餐厅，开过布加迪威龙这样的好车，当上了学生会主席，是领子下衬着黄金的男人。
路明非像是误入高等级副本的冒险者，世界无比广阔，这里有神秘的龙族文明，言灵的力量交错，奇幻热血的故事就要展开。果不其然，路明非可以跟日本黑道大家长并肩作战，还杀死了几位龙王。连路明非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这几年的时间，自己已经经历了这么多，多到可以写五本书。
但时至今日，你终究发现，这个浩大的世界，与你相关的也就那么几个人。
只有路鸣泽无所谓地看着这里，又随意，又熟悉。
路明非拖着行李箱，缓缓走进校园。
……
……
但就在路鸣泽踏入校园时，他抬头看了一眼副校长所在的阁楼，只是一道眼神，阁楼中中象征戒律的那盏灯火势暴涨，然后瞬间熄灭！
副校长扶着桌子艰难地站着。刚刚跟路鸣泽的短暂交锋，已经让他受了不轻的伤。看着熄灭的灯，弗拉梅尔苦笑一声：“想要压制龙王之上的存在，确实做不到啊。”
校园广场很安静，不像“自由一日”那样热火朝天，也没有弗里嘉子弹到处射击。路明非三人一路无言。很快就走到了广场中央，喷泉之下，是一道笔挺的身影。
“欢迎回来，明非，薇尼。”
“校长，你怎么会在这里？”路明非吃了一惊。
“我的学生要回来了，当老师的怎么能不迎接呢。”路明非脸上不动声色，但心里还是很感动。一个一百多岁的老人，大清早等着自己，已经是非常重视了。
可还没等路明非说什么。昂热已经越过他，轻轻拥抱了路明非身后的乔薇尼。
“薇尼，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校长。您还是这样老当益壮。”
“哈哈，薇尼，你还是这样漂亮，不愧是几十年来，学院中最骄傲的凤凰。”
路明非讷讷收回了自己原本伸出的手，看着昂热和乔薇尼叙旧。
“麟城呢，没跟着一起回来吗？”
“那个死男人，我已经把他踹了。”
昂热不由竖起了大拇指。“做得好，薇尼。”
说完又扭头看向路明非，“虽然明非也在，这样说不太好。但你老爸配薇尼，还是差了一点的。”
“薇尼现在还是喜欢斯文学者型的男士吗？我有很多人选可以推荐。牛津最年轻的那位教授怎么样，听说今年刚刚获得了诺贝尔医学奖的提名。是我很熟悉的一个混血家族的子侄，在稳定提升龙类血统方向上很有研究心得。”
“校长，我不是小姑娘啦。那种类型的早就不喜欢了。不过年轻教授这个话题，我们可以稍后再谈。”
“当然了薇尼，随时。你的房间已经安排好了，还是你上学时的那间宿舍。明非和……鸣泽……也可以直接回宿舍休息。”
昂热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直呼了路鸣泽的名字。远远看着这里的副校长紧张得手心出汗。昂热大概是除了路明非和乔薇尼之外，唯一敢直呼至尊名字的人类了。
校长果然生猛。
但结果如何就不知道了，也许那位至尊会一个响指，发动湿婆业舞或者烛龙之类的终极言灵，把学院夷为平地。
好在路鸣泽并没有在意昂热的“冒犯”，反而远远地看着副校长，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吓得副校长赶紧缩回了脑袋，躲在墙角喝了一大口烈酒。
昂热回到办公室时，副校长正偷偷摸摸地过来。
校长惊讶地咦了一声，通常来说，副校长都会睡到中午，难道今天失眠了？
没等昂热问，副校长就鬼鬼祟祟地问道：“是那位吗？”一边问，一边快速地左顾右盼，似乎生怕被谁听见。
“如果你说的是那位至尊，那么是的，至尊亲临卡塞尔学院。另外我感觉到刚刚戒律失效了，是因为他的缘故吗？”
副校长点了点头，“我……想试试戒律对至尊会不会有效果。”
昂热满脸不可思议，随后又赞扬了副校长这种不知死活的精神。“弗拉梅尔，我没有看错。屠龙战场，正需要你这种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精神！”
副校长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
……
走近宿舍，路明非不由放慢了脚步，怕打扰别人的休息。但现在是寒假，宿舍楼基本没人，空旷的楼道里，只有路明非自己的脚步。
路明非找出宿舍的钥匙，插入门锁，缓缓扭动。
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是泡面、猪肘子、红酒混合在一起的芬芳。
路明非几乎要掉下泪来，但不是因为感动，而是空气里还掺杂着臭袜子的味道，路明非有点熏着了。
上铺还有熟悉的呼噜声传来。路明非不用看，听呼噜的节奏就知道是自己的败狗室友。
但他们都已经毕业了，毕业后芬格尔去了古巴。那里有顶级的雪茄，和皮肤晒成小麦色的热情姑娘，姑娘们会在大腿上搓好烟草。
但这间小小的宿舍里，一切都还是以前的样子，像是穿越了时光。
路明非丢下行李箱，大声呵斥：“芬格尔，你家小爷回来了！”
芬格尔像是在睡梦中惊醒，“谁，谁回来了？！”
他往下看到路明非，翻个身就准备继续睡，还嘟囔着：“回来就回来了，这么大声做什么……”随后突然睁大了眼睛。
“好兄弟？！你回来啦！”
这间败狗宿舍，响起了欢声笑语。
路鸣泽就在旁边，可你觉得他站得很远，平静地看着路、芬二人好友重逢的场景。“哥哥，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事情毁灭给人看。在一次次的毁灭中，最终绝望。”
……
……
天渐渐大亮，日光照射在高高的建筑上，反射出炫目的光。卡塞尔学院斑驳的墙面，透着历史的沉淀与厚重。成群的白鸽在校园里飞舞，像是其他美好的日子一样，安静又祥和。
经过一夜的休息，乔薇尼神清气爽地推开宿舍的窗户，带着晨雾的空气扑面而来，让人精神一振。
路明非跟芬格尔并排走出宿舍，迎面遇到杀胚师兄，师兄面无表情地超他们点了点头。
阳光下恺撒一头金发，笑容也像阳光一样灿烂。
诺诺坐在喷泉旁，若有若无的水汽萦绕在她身边。
零从阴影处走出，雪一样的皮肤在阳光照射下，透着冷光的质感。
兰斯洛特沉默不语，静静坐在台阶上。
阿巴斯双手交叉撑在胸前，浑身肌肉就算是宽大的衣服也遮掩不住，碧绿色的眼瞳中一片从容，雪站在他的身边。
路鸣泽已经到了乔薇尼的房间，跟她并排看着窗外。
昂热站在窗前，看着这群年轻人聚首，遥遥举杯祝贺。
通过遍布学院的摄像头，这幅画面在不到千分之一秒的时间里储存在了诺玛服务器之中，并发送给了在场所有人。
很多年后，这张照片被恺撒打印出来，一直挂在校长办公室中。是恺撒接替昂热成为校长后，最为珍视的东西。
诺诺看着路明非，三峡水库之下、奥丁长枪之前狰狞威严的脸，和现在这个耷拉着眉毛的，有点无精打采的样子渐渐重合，她明白，他们都是同一个人。一直以来，诺诺都希望找到一个人，能来救自己。现在这个人再次出现了，但她很想告诉他，自己已经不再害怕。
苏茜离开了，像很多其他人一样。诺诺意识到，如果身边每一个人都有可能离开，那自己也应该接受自己的结局。毕竟自己相比其他人，似乎也没什么特殊的。如果命运就在前面，我会跟它搏斗到底，无论结果怎样，都会坦然接受。
这个故事到这里，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成长和收获。
它可能是一本青春文学，在这场青春里，他们都学会了很多。
青涩、慌乱、懵懂的时光，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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