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中庭之蛇（二）
“又见面了。”楚子航看着走来的奥丁，这是他们第三次见面。
奥丁不动声色，只是静静地看着楚子航。虽然在他看来，人类也好，混血种也好，都太过弱小而不值得记住。但眼前的人，从只能逃跑的稚嫩少年，成长到足以向自己出手的程度，这份变化让这位众神之神也有些讶异。
更不用说，楚子航在成神之路上取得的成就。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成神之路根本就是一场骗局。
在昂热的解释中，人类基因是不可能被完全清除的，那会是阻止人类真正成为龙类的最后一道阻碍。
而在龙族的理解里，龙类和人类就像是进化树的不同分支。龙类是生物进化的完美结果，是进化树上最瑰丽的果实，而人类则卑贱如泥土。
二者从源头上就是错开的，永远不可能抵达同样的地方。
所以楚子航的变化，似乎有连他也不清楚的原因。
奥丁没有情绪波动的脸上，沉闷地吐出了几个音节，“楚子航，这是你的名字？”
如果有崇拜龙类的人类看见这个场景，大概会激动得热泪盈眶，然后跪倒在地上虔诚地表示，自己卑贱的名字能被您所称呼，真是无比的荣耀。事实上这也确实称得上是龙王对人类的极大认可。只是这种认可，依然高高在上。
可是站在奥丁面前的，是楚子航，是如青竹一样高傲挺拔的人，是永不熄灭的黄金瞳，是路明非的杀胚师兄。
面对奥丁表现出的垂青，他没有表现出任何变化。只是将刀握得更紧。
奥丁没有理会楚子航的无礼。他的视线透过楚子航，看向了地下洞穴更深处的地方。那里是他布置的炼金矩阵，但似乎有人正在破坏。
路明非此时盘坐在炼金矩阵之前，背对着奥丁，但此时突然像是被什么可怕的存在盯上了，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在尼伯龙根中，他曾经跟奥丁交过手。但那个时候的奥丁，并不是本尊。现在奥丁本尊带来的压迫感让他不自觉地想呼唤小魔鬼。
路明非想要起身去帮师兄，可是心里的直觉强压着让他别回头，他感觉现在还不是他们见面的时候，一旦视线相对，可能会有可怕的事情发生。
“师兄，加油啊。”现在的路明非，也只能选择相信楚子航了。但他也打定了主意，只要师兄表现出不敌，不管会发生什么，自己都得去帮他。
奥丁挥了挥手，整个洞穴都亮了起来。原来整个洞穴，都铭刻了深奥古老的龙文。随着奥丁的命令，这些文字开始发出盈盈光辉。
随着龙文亮起，威严而宏大的气息充斥了这里。不知来源的狂风在其中呼啸，暴躁地宣示天空与风的权柄，却在靠近奥丁时乖巧如宠物。这里不是什么天然洞穴，这里是一位龙王的宫殿，而奥丁是宫殿的主人。
在奥丁出现的一瞬间，诺玛已经连接了所有可用的资源。自从海神尼奥尔德出现过之后，卡塞尔学院就提升了诺吗对全球武器的调用权限。因为秘党意识到，他们如今的敌人已经不只是龙王。更加强大的对手出现，人和龙的战场上，一秒钟已经足够分出胜负。
但楚子航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所正常使用的学校，是闹市，无法使用大型武器，而且奥丁跟楚子航等人的距离过于接近。否则诺玛不介意让他品尝一下导弹的滋味。
“你的命运被修正了。”奥丁突然说道。楚子航的“消失”，原本就是奥丁对这个世界的命令。但很显然，有另一股力量，抹掉了奥丁的意志。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再次发出了一声叹息，带着追忆、忌惮，甚至是畏惧！
奥丁往前一步。但回应他的，是绯红火焰和明亮刀光。
四度暴血，言灵·祝融！
高速流动的空气在奥丁周围形成了类似结界的东西，火焰顺着气流被吹到一边，楚子航站在风里，衣物猎猎作响，身形依然稳定。
奥丁没有使用任何言灵，效果却像是风王之瞳。只是曾经风王之瞳是他的帮手，如今却站在了对立的一面。
四度暴血之下，楚子航开始龙化，坚硬的骨骼从他的身体中生长出来，像是一副铠甲，巨大的膜翼在他的背后张开，黄金瞳炽烈威严，眼神冷漠却清澈。
“不错，但不够。”奥丁看着楚子航的变化，轻轻点了点头，继续向前。
楚子航手持双刀，小腿骤然发力，像炮弹一样冲向奥丁，刀锋逆着气流向奥丁斩去。
可是下一秒，奥丁伸出手，抓住了这两柄炼金武器的刀身，奥丁的掌间摩擦出了火星，但丝毫没有伤到他。
随着奥丁缓缓握紧，蜘蛛切和童子切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音。祝融的火焰顺着刀身蔓延，奥丁才松开了手掌。
后撤的楚子航凝重地看着眼前的敌人，不是他变弱了，而是奥丁更认真地跟他交手。看来当初在落日岛，奥丁更想试探一下他的潜力。
奥丁这次没有耐心跟楚子航周旋了。龙王晋升的仪式，对奥丁来说，也是举足轻重的事情。他再度向前，楚子航几乎看不清他是如何行动的，自身已经被奥丁击中，就算在暴血状态下，他也听到了肋骨断裂的声音。楚子航强压着喉咙的血腥气。正准备再度起身。
可此时奥丁伸出探出手掌，掌心对着楚子航，像是武林高手要放大招。下一刻，无尽的狂风带着元素乱流压向楚子航。祝融火焰瞬间回到楚子航的身前，但依然在奥丁的风压之下摇摇欲坠。
楚子航将刀插在地面，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虽然他拼命抵挡，但依然有剩余的力量冲向了路明非和阿巴斯。感受到力量的变化，路明非知道师兄已经到了极限。而炼金矩阵因为奥丁带来的元素之力的缘故，突然能量暴涨，阿巴斯也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阿巴斯！师兄……
路明非突然手忙脚乱了起来，他想要听听乔薇尼的意见。却突然发现，他跟乔薇尼的联系，已经断开。
“老妈，老妈？”路明非来不及多想，正准备起身去帮师兄，狂风却突然停了下来。
来自奥丁的狂风和元素乱流都被扫开，类似的威压在楚子航身上升起，空中浮现出一个女孩的身形。
楚子航金色的瞳孔中，充满不可置信：“夏弥？”
“夏弥”没有看楚子航，她死死盯着奥丁，瞳孔里是警惕和忌惮。但龙语如大钟轰鸣：“这是我的猎物。”
这就是龙族的逻辑——不可侵犯，不可僭越。
她是中庭之蛇。是耶梦加得。是大地与山之王。是夏弥。
为了她的猎物，她对着敌人，奋力咆哮。
奥丁惊讶地看着漂浮在空中的女孩，“耶梦加得？”随后用龙语回应道：“让开，你不是我的对手。”
耶梦加得没有理会奥丁，她回头看着楚子航，眼神冷漠。下一刻却又笑了起来，“真是狼狈啊，师兄。”
“你到底，是谁？”楚子航再次问出了那个问题。
“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吧，你不是奥丁的对手，我也不是。”耶梦加得没有回答楚子航的问题，再次看向奥丁。“但我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关于成神之路的。”
没错，人类和龙类在源头上就是不同的，无论如何进化，人类都无法完全成为龙类。耶梦加得心里想着。
“愿意跟我联手吗？”耶梦加得淡淡地说。
“好。”
“真是果断，不愧是我的师兄。”耶梦加得下落到地面上，与楚子航并肩而立。“就算终点是死亡的国度也不畏惧吗？”
“我信你。”
耶梦加得轻笑一声，轻轻握住了楚子航的手。她是类似精神体的存在，原本应该没有触感，可楚子航却像是感受到了夏弥温凉的掌心。
“成神路上，我们彼此厮杀，彼此拥抱，但永不抛弃。”
耶梦加得像流动的光，进入楚子航的身体，他闭上了眼睛，剧烈的变化再度发生。龙类鳞片开合，白色的蒸汽喷吐而出。而当鳞片收拢时，表面却有古朴的光泽。那些凸起的骨骼，缓缓收缩，更加精炼和流程。原本四度暴血下的楚子航，外形暴力而狰狞，如今则带着无法言喻的美感。
奥丁可以在此时出手，但成神之路的秘密似乎就在眼前，连他也想看看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变化。
当楚子航再次睁开眼睛时，他的气息悠长。膜翼震动间，冲向了奥丁。这次他没有被逼退，而是直接带着奥丁，打破了地层，直接冲向了高空。
楚子航似乎听到了一个声音，有时像夏弥，有时像耶梦加得。
“哈哈哈，师兄，就是这样，帅气啊。”这是夏弥的声音。
后面是耶梦加得的声音，“没错，对方是神，我们也是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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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丁不动声色，只是静静地看着楚子航。虽然在他看来，人类也好，混血种也好，都太过弱小而不值得记住。但眼前的人，从只能逃跑的稚嫩少年，成长到足以向自己出手的程度，这份变化让这位众神之神也有些讶异。
更不用说，楚子航在成神之路上取得的成就。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成神之路根本就是一场骗局。
在昂热的解释中，人类基因是不可能被完全清除的，那会是阻止人类真正成为龙类的最后一道阻碍。
而在龙族的理解里，龙类和人类就像是进化树的不同分支。龙类是生物进化的完美结果，是进化树上最瑰丽的果实，而人类则卑贱如泥土。
二者从源头上就是错开的，永远不可能抵达同样的地方。
所以楚子航的变化，似乎有连他也不清楚的原因。
奥丁没有情绪波动的脸上，沉闷地吐出了几个音节，“楚子航，这是你的名字？”
如果有崇拜龙类的人类看见这个场景，大概会激动得热泪盈眶，然后跪倒在地上虔诚地表示，自己卑贱的名字能被您所称呼，真是无比的荣耀。事实上这也确实称得上是龙王对人类的极大认可。只是这种认可，依然高高在上。
可是站在奥丁面前的，是楚子航，是如青竹一样高傲挺拔的人，是永不熄灭的黄金瞳，是路明非的杀胚师兄。
面对奥丁表现出的垂青，他没有表现出任何变化。只是将刀握得更紧。
奥丁没有理会楚子航的无礼。他的视线透过楚子航，看向了地下洞穴更深处的地方。那里是他布置的炼金矩阵，但似乎有人正在破坏。
路明非此时盘坐在炼金矩阵之前，背对着奥丁，但此时突然像是被什么可怕的存在盯上了，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在尼伯龙根中，他曾经跟奥丁交过手。但那个时候的奥丁，并不是本尊。现在奥丁本尊带来的压迫感让他不自觉地想呼唤小魔鬼。
路明非想要起身去帮师兄，可是心里的直觉强压着让他别回头，他感觉现在还不是他们见面的时候，一旦视线相对，可能会有可怕的事情发生。
“师兄，加油啊。”现在的路明非，也只能选择相信楚子航了。但他也打定了主意，只要师兄表现出不敌，不管会发生什么，自己都得去帮他。
奥丁挥了挥手，整个洞穴都亮了起来。原来整个洞穴，都铭刻了深奥古老的龙文。随着奥丁的命令，这些文字开始发出盈盈光辉。
随着龙文亮起，威严而宏大的气息充斥了这里。不知来源的狂风在其中呼啸，暴躁地宣示天空与风的权柄，却在靠近奥丁时乖巧如宠物。这里不是什么天然洞穴，这里是一位龙王的宫殿，而奥丁是宫殿的主人。
在奥丁出现的一瞬间，诺玛已经连接了所有可用的资源。自从海神尼奥尔德出现过之后，卡塞尔学院就提升了诺吗对全球武器的调用权限。因为秘党意识到，他们如今的敌人已经不只是龙王。更加强大的对手出现，人和龙的战场上，一秒钟已经足够分出胜负。
但楚子航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所正常使用的学校，是闹市，无法使用大型武器，而且奥丁跟楚子航等人的距离过于接近。否则诺玛不介意让他品尝一下导弹的滋味。
“你的命运被修正了。”奥丁突然说道。楚子航的“消失”，原本就是奥丁对这个世界的命令。但很显然，有另一股力量，抹掉了奥丁的意志。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再次发出了一声叹息，带着追忆、忌惮，甚至是畏惧！
奥丁往前一步。但回应他的，是绯红火焰和明亮刀光。
四度暴血，言灵·祝融！
高速流动的空气在奥丁周围形成了类似结界的东西，火焰顺着气流被吹到一边，楚子航站在风里，衣物猎猎作响，身形依然稳定。
奥丁没有使用任何言灵，效果却像是风王之瞳。只是曾经风王之瞳是他的帮手，如今却站在了对立的一面。
四度暴血之下，楚子航开始龙化，坚硬的骨骼从他的身体中生长出来，像是一副铠甲，巨大的膜翼在他的背后张开，黄金瞳炽烈威严，眼神冷漠却清澈。
“不错，但不够。”奥丁看着楚子航的变化，轻轻点了点头，继续向前。
楚子航手持双刀，小腿骤然发力，像炮弹一样冲向奥丁，刀锋逆着气流向奥丁斩去。
可是下一秒，奥丁伸出手，抓住了这两柄炼金武器的刀身，奥丁的掌间摩擦出了火星，但丝毫没有伤到他。
随着奥丁缓缓握紧，蜘蛛切和童子切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音。祝融的火焰顺着刀身蔓延，奥丁才松开了手掌。
后撤的楚子航凝重地看着眼前的敌人，不是他变弱了，而是奥丁更认真地跟他交手。看来当初在落日岛，奥丁更想试探一下他的潜力。
奥丁这次没有耐心跟楚子航周旋了。龙王晋升的仪式，对奥丁来说，也是举足轻重的事情。他再度向前，楚子航几乎看不清他是如何行动的，自身已经被奥丁击中，就算在暴血状态下，他也听到了肋骨断裂的声音。楚子航强压着喉咙的血腥气。正准备再度起身。
可此时奥丁伸出探出手掌，掌心对着楚子航，像是武林高手要放大招。下一刻，无尽的狂风带着元素乱流压向楚子航。祝融火焰瞬间回到楚子航的身前，但依然在奥丁的风压之下摇摇欲坠。
楚子航将刀插在地面，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虽然他拼命抵挡，但依然有剩余的力量冲向了路明非和阿巴斯。感受到力量的变化，路明非知道师兄已经到了极限。而炼金矩阵因为奥丁带来的元素之力的缘故，突然能量暴涨，阿巴斯也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阿巴斯！师兄……
路明非突然手忙脚乱了起来，他想要听听乔薇尼的意见。却突然发现，他跟乔薇尼的联系，已经断开。
“老妈，老妈？”路明非来不及多想，正准备起身去帮师兄，狂风却突然停了下来。
来自奥丁的狂风和元素乱流都被扫开，类似的威压在楚子航身上升起，空中浮现出一个女孩的身形。
楚子航金色的瞳孔中，充满不可置信：“夏弥？”
“夏弥”没有看楚子航，她死死盯着奥丁，瞳孔里是警惕和忌惮。但龙语如大钟轰鸣：“这是我的猎物。”
这就是龙族的逻辑——不可侵犯，不可僭越。
她是中庭之蛇。是耶梦加得。是大地与山之王。是夏弥。
为了她的猎物，她对着敌人，奋力咆哮。
奥丁惊讶地看着漂浮在空中的女孩，“耶梦加得？”随后用龙语回应道：“让开，你不是我的对手。”
耶梦加得没有理会奥丁，她回头看着楚子航，眼神冷漠。下一刻却又笑了起来，“真是狼狈啊，师兄。”
“你到底，是谁？”楚子航再次问出了那个问题。
“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吧，你不是奥丁的对手，我也不是。”耶梦加得没有回答楚子航的问题，再次看向奥丁。“但我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关于成神之路的。”
没错，人类和龙类在源头上就是不同的，无论如何进化，人类都无法完全成为龙类。耶梦加得心里想着。
“愿意跟我联手吗？”耶梦加得淡淡地说。
“好。”
“真是果断，不愧是我的师兄。”耶梦加得下落到地面上，与楚子航并肩而立。“就算终点是死亡的国度也不畏惧吗？”
“我信你。”
耶梦加得轻笑一声，轻轻握住了楚子航的手。她是类似精神体的存在，原本应该没有触感，可楚子航却像是感受到了夏弥温凉的掌心。
“成神路上，我们彼此厮杀，彼此拥抱，但永不抛弃。”
耶梦加得像流动的光，进入楚子航的身体，他闭上了眼睛，剧烈的变化再度发生。龙类鳞片开合，白色的蒸汽喷吐而出。而当鳞片收拢时，表面却有古朴的光泽。那些凸起的骨骼，缓缓收缩，更加精炼和流程。原本四度暴血下的楚子航，外形暴力而狰狞，如今则带着无法言喻的美感。
奥丁可以在此时出手，但成神之路的秘密似乎就在眼前，连他也想看看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变化。
当楚子航再次睁开眼睛时，他的气息悠长。膜翼震动间，冲向了奥丁。这次他没有被逼退，而是直接带着奥丁，打破了地层，直接冲向了高空。
楚子航似乎听到了一个声音，有时像夏弥，有时像耶梦加得。
“哈哈哈，师兄，就是这样，帅气啊。”这是夏弥的声音。
后面是耶梦加得的声音，“没错，对方是神，我们也是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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