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罪魁祸首
16
这游戏的任务完成度是一个很有弹性的设定，光脑系统允许玩家走捷径，代价是奖励稍低；也支持玩家发掘任务中的支线剧情，代价是完成度提高后的丰厚奖励。
也就是说，普通玩家做转职任务是可以有选择地放弃一些步骤的，比如疏通阴沟时花钱雇佣NPC帮忙，又比如清扫街道时回避那些会主动骚扰任务玩家的地痞混混；到了出镇做任务的环节，也可以用金币去购买粮食、或是将被调戏的村花少女送到远方的亲戚家；到了反抗贵族那一关，系统也真没有坑比到要让没转职的玩家去大战贵族和一群狗腿子，只要将搜集到的贵族不法证据向城镇里的治安官举报就行了……要不然之前给治安官打下手跑腿刷的个人声望是干嘛用的？
用键盘网游时代经验来玩虚拟实景光脑网游的杨瑞，可以说是彻底地被自己给坑成了沙包。游戏官方都号称自由度全球第一了，做任务时还用“去哪儿、找谁、杀几只”的脑残常识来玩儿，那简直就是自个儿跟自个儿找不痛快……
总之，从头到尾刚正面、没有走半步捷径做任务的杨瑞，取得了几千万玩家中少有的100%转职任务完成度、奖励惊人地丰厚；转职成功时装备就直接塞了两件蓝字精良到他包里，属性点更是整整给了十八点。
现在杨瑞的面板原始属性为：
智力4
精神19
体能19
力量15
敏捷26
……是的，没错儿，奖励的十八点属性全落在精神和体能上面了。
奖励的两件装备也挺不错，算得上是新手牧师的小极品：
“圣洁者的法杖”
“高洁的灵魂让这把法杖充满圣洁的气息。”
“智力加10，精神加5。”
“治疗技能效果提升10%。”
“爱丽儿的长袍”
“美丽的乡村少女赠给英雄之物。”
“智力加10，精神加5。”
换成别的牧师玩家，拿到这两件装备估计要兴奋得去论坛上发帖子炫耀，然而这俩装备的拥有者是杨瑞……
这一天，亮银镇的玩家们路过牧师神殿时，就看见一个上身无袖套头衫、下身新手麻布长裤、脚踩长靴、手戴铁制拳套的汉子失魂落魄地坐在台阶上，半张着嘴、眼神空洞地抬头看天，那副哀怨忧伤的小模样，简直就差两行清泪缓缓落下……
大部分玩家还是挺有同情心的，从这个伤心欲绝的男人身前路过时都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走出去老远了才压低声音私语：“那个人怎么啦，看上去好悲伤的样子。”
“是不是失恋了呀，哎哟，我看没准儿是。你看他坐在牧师神殿大门口，会不会是被玩治疗的女朋友抛弃了？”
“真可怜……他该不会是想等到他女朋友吧？”
“有可能！”
“真痴情……”
有个同情心特别泛滥的妹子从这儿经过，注意到杨瑞后盯着他看了好一阵，犹豫了半响，小心翼翼地蹭过来。
“喂，你还好吗？”这妹子以温柔得能拧出水的口吻问。
杨瑞不说话。
“怎么了呀，装备被骗了？女朋友跑了？好兄弟跟你表白了？”妹子特别关心地。
“……”杨瑞不得不看向她，“大妹子，想象力别这么丰富成吗？”
妹子冲他温柔似水地一笑，挨着他坐下：“你坐在牧师神殿这儿一副要自杀的表情，怪不得别人多想呀。”
“……我总觉得你的话里面隐藏着对牧师职业玩家的歧视啊。”杨瑞干巴巴地。
妹子甜甜地笑：“没有啦，你遇到什么事了吗，我看你好难受的样子。”
杨瑞再怎么地也不可能对一个陌生人、还是个妹子求安慰，语气更干巴巴了：“没什么，一点儿小事。”
“哦——”妹子一脸不信。
“就是在考虑删号重练这个问题而已。”杨瑞正直地。
“干嘛要删号，那不就得重做转职？”妹子惊讶。杨瑞虽然穿着新手长裤，但武器和衣服都是精良品质，身上还带了挂饰，新手可弄不到这些。
重做转职这四个字对杨瑞造成了致命一击，绕是他心志坚毅，这会儿也瞬间小脸刷白；真地，转职任务对他已经不仅仅是折磨、而是精神上的伤害了，“……差点忘了这个，特喵的……不删了不删了。”
“想开了就好啦~这游戏还有什么是比转职更过不去的坎啊，以前我转职的时候足足跑了半个月，累死人了。”妹子掩嘴笑。
“谢谢了啊妹子。”杨瑞挺不习惯跟陌生女孩儿这么亲密的，起身摆摆手大踏步就走。
“哎呀，你等等……”这妹子见他要走，连忙也跟着起身，谁料杨瑞一溜烟就跑了，没啥敏捷的她压根追不上，“真是的，跑那么快干嘛，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嘛，一点娱乐大众的精神都没有。”
杨瑞跑出去一段路，被那妹子这么一弄，心情也没那么绝望了。说到底这就是个游戏，没有技能支持就没有技能支持吧，努力把力量属性点堆上去，他也是能照样玩的……嗯，这么给自己鼓鼓劲，感觉还真是好多了。
自我调整了半天心情，杨瑞想起认识的朋友们来。这十天来下了狠劲儿做任务几乎没跟克龙哥等人好好联系，也就上线下线时随便打个招呼；这会儿一想起来，倒有些怀念跟他们一块儿玩的时候了。
好友名单里几乎全在线，只不过大半都是忙碌状态，估计不是跑任务就是在打怪。找了个状态为空闲的名字，杨瑞发了条私聊过去。
“在干啥呢？”
第五霖正对比他个人日志里记载的东西研究地图，看到杨瑞发来的信息后把手指点过去回复，再一细看好友对话框杨柳杨这个ID前面的职业图标，遇事从来不慌的数据帝手一哆嗦差点把日志里的资料删掉。
第五霖：“呃……杨柳兄弟？”
“嗯啊。”杨瑞回复。
第五霖沉默了一会儿才来消息：“你怎么转牧师了？你不是做斗士转职去了吗？”
虽说做了自我心理建设，看到这句话的瞬间杨瑞还是忍不住泪流满面：“……别提了，我特喵恨不得删号重来。”
“到底怎么回事？转职任务出BUG？要不要我帮你投诉，我这儿是全天候有在线GM监控我的，要么我给你问问？”
某个神秘的空间，百无聊赖看监控的值班GM喷了一口咖啡出去。
杨瑞伤心地回复：“这事倒不是游戏的锅……九成九是我自个儿沙包……”要说人悲伤的时候倾诉欲望总是特别强烈的，杨瑞就这么站在亮银镇中心大街上，打字给第五霖说了一通他接转职任务的始末；比如嫌转职经验帖太繁琐就没看、比如只留神转职导师是个老头儿、没去确认转职神殿对不对劲、比如当时他找不到职业公会，大街上碰到的那路人兄弟给他指错了路……
第五霖扫完信息就忍不住看了他旁边坐地喝水回蓝的风清默一眼，然后问杨瑞：“亮银镇地图就这么大，谁给你把牧师神殿指成斗士公会的？”
他耐心地等了一会，杨瑞那边回复：“我也说不清楚，那哥们披件挺洋气的斗篷站一酒馆招牌边上，我想着这肯定是个老玩家，压根没怀疑。”
第五霖心中一跳，掐指算了算杨瑞接任务的时间，再次看向风清默。
杨瑞那边又来了信息：“……真后悔没看到那哥们斗篷下的脸，不然真得找他讲讲道理。”
第五霖看向风清默的目光更犀利了。
风清默被他盯得发毛：“你干啥这么看我，你知道我不搞基的啊。”
第五霖给杨瑞去了条信息，关上聊天框逼视风清默：“有个事我得问问你，你来亮银镇那天是一直在那家酒馆门口等我没走开过，对吧？”
“是啊，我哪会在不熟悉的地方乱跑。”风清默莫名其妙。
第五霖眯起眼睛：“你一直披着黑色斗篷，出城了才脱掉的。”
“那必须的啊，哥哥大小也是个名人，被粉丝缠住了怎么办。”风清默嘚瑟。
第五霖叹息一声，手搭到风清默肩膀上：“……你回忆回忆，我跟你碰头前你是不是给人指路过？”
“你问这干啥……”风清默嘀咕了一句，使劲儿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你看我这么一大高手，总不能说我不认识路不是，我都没听清那人问的什么，就随便编了个地方，反正到时候丫找不到自然会去问别人的嘛。”
第五霖一脸同情地看着他：“清默呀，你知道啥叫不作不死吗？”
“我干什么了呀我？”风清默可无辜了。
“问你路那人是杨柳杨，他本来是想转职斗士地，结果你指的那地方刚好是牧师神殿，他做错转职任务了。”第五霖说。
“哈？！”风清默顿时就懵逼了。
“他刚把任务做完，交了任务成了牧师，这会儿正傻眼着。你也知道那是一泰拳高手，职业级别地，才玩三天就能摁着BOSS打……”第五霖无限同情又无限鄙夷地看着他，“他这满腹怨气我估摸是没法儿消散了，好好的斗士变成了牧师……你说他要知道是你这‘高手’坑了他那小白，他会咋办？”
风清默嘴张得下巴都快脱臼了，懵逼过后是无尽地苦逼，“卧槽！这货、这货怎么连转职任务都会做错，这特么能说是我的锅？我比伙头兵还冤啊！”
风清默这家伙的好脸一向是只对妹子开放的，虽然没有克龙哥那么无耻，但也强点有限；可是吧，再怎么自诩游戏高手，看过杨瑞把人形怪吊起来打也难免心底发憷……
“你也说你是一大高手，高手指地路，他那才玩几天的小白怎么会怀疑呢。”第五霖啧啧摇头，“他可是整整做了十天的转职，还选择地是最难的路线，把亮银镇所有的地痞流氓清了个遍……”
风清默快哭了：“五哥、我叫你哥！我这就把我那斗篷删了，你可千万别说出去。你说我这游戏第一法师，被个牧师摁着打多丢人呐……”
第五霖怜悯地拍他肩膀：“我也不是要威胁你，你能知道愧疚就行了。我叫他来我们这了，你就好好带带人家，抵消下你的罪过吧。”
风清默抹鼻涕：“是是是、我特么这就给他当牛做马——卧了个大槽，我怎么就这么嘴贱啊！”他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劲，一拍大腿，“等会，我这也不算坑他啊，那个人形BUG根本不需要斗士技能吧？转牧师是丫赚了啊！又能打又能奶，他怨恨个屁啊！”
第五霖斜视：“这话你去跟他说一遍？”
风清默安静了，好半天才弱弱地：“行行好，五哥，我好歹也是游戏第一法师，你真想我被个牧师摁着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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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瑞那边又来了信息：“……真后悔没看到那哥们斗篷下的脸，不然真得找他讲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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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霖叹息一声，手搭到风清默肩膀上：“……你回忆回忆，我跟你碰头前你是不是给人指路过？”
“你问这干啥……”风清默嘀咕了一句，使劲儿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你看我这么一大高手，总不能说我不认识路不是，我都没听清那人问的什么，就随便编了个地方，反正到时候丫找不到自然会去问别人的嘛。”
第五霖一脸同情地看着他：“清默呀，你知道啥叫不作不死吗？”
“我干什么了呀我？”风清默可无辜了。
“问你路那人是杨柳杨，他本来是想转职斗士地，结果你指的那地方刚好是牧师神殿，他做错转职任务了。”第五霖说。
“哈？！”风清默顿时就懵逼了。
“他刚把任务做完，交了任务成了牧师，这会儿正傻眼着。你也知道那是一泰拳高手，职业级别地，才玩三天就能摁着BOSS打……”第五霖无限同情又无限鄙夷地看着他，“他这满腹怨气我估摸是没法儿消散了，好好的斗士变成了牧师……你说他要知道是你这‘高手’坑了他那小白，他会咋办？”
风清默嘴张得下巴都快脱臼了，懵逼过后是无尽地苦逼，“卧槽！这货、这货怎么连转职任务都会做错，这特么能说是我的锅？我比伙头兵还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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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说你是一大高手，高手指地路，他那才玩几天的小白怎么会怀疑呢。”第五霖啧啧摇头，“他可是整整做了十天的转职，还选择地是最难的路线，把亮银镇所有的地痞流氓清了个遍……”
风清默快哭了：“五哥、我叫你哥！我这就把我那斗篷删了，你可千万别说出去。你说我这游戏第一法师，被个牧师摁着打多丢人呐……”
第五霖怜悯地拍他肩膀：“我也不是要威胁你，你能知道愧疚就行了。我叫他来我们这了，你就好好带带人家，抵消下你的罪过吧。”
风清默抹鼻涕：“是是是、我特么这就给他当牛做马——卧了个大槽，我怎么就这么嘴贱啊！”他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劲，一拍大腿，“等会，我这也不算坑他啊，那个人形BUG根本不需要斗士技能吧？转牧师是丫赚了啊！又能打又能奶，他怨恨个屁啊！”
第五霖斜视：“这话你去跟他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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