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快活的空气
天亮之后，两人谈话也结束了，程刚抓紧时间趴在桌子上眯了一会，这一晚上的折腾完全消耗光了他的精力，尤其是深夜的谈话，基本把他的老底掏空了，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至少他现在可以放心地睡一会了。
————
作为李鬼，如何扮成李逵，并且让其他人都相信自己的身份，这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可现实逼得程刚不得不去做。
以此时的局势，如果没有这个身份，他很难真正融入这支队伍，后续的工作更是无法开展。
如果只是作为一个简单的物资提供者，那么双方的隔阂就决定了运输效率无法提高，甚至秘密泄露功亏一篑都很有可能，所以程刚必须占据一定的强势地位，至少获得一部分的支持，才能更好地保住自己的秘密。
同时，也要注意42和51两个位面的环境是完全不同的，因此程刚所选择扮演的角色也是天差地别。
对于42位面，程刚本身能力所能发挥的价值实际是非常有限的。过于敏感的内容绝对不敢碰，智子疑邻的蠢事也肯定不能干。
再说他也完全不用担心自己的物资无法发挥作用，甚至他不掺和，这些物资还能发挥更大作用，更能减少暴露风险。
所以程刚甘愿伏低做小，处处谨小慎微，安心扮演好一个小弟的角色，提供资料，接受物资。只要他控制好交易的敏感性，又守好最大的秘密，那么以当时组织的成熟度，就足以保证他的安全。
甚至可能的泄密事件也在程刚的预想之中，毕竟再过几年这也会是常事。
但没有关系，只要秘密不被发现，那么无论是在内部还是外部看来，他都只会是一个略微怪异的走私渠道，本就是那个年代常见的事情。而且程刚的实际行动区域又在大陆控制范围之内，至少人身安全是不会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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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程刚努力与组织达成的默契——组织知道程刚有很多秘密，但是只要程刚继续老老实实地交易，那么组织不知道秘密，不探查秘密，就是对程刚这个渠道最大的保护。而这种默契，就是程刚设立的安全线，他为此付出的代价，不过一部分的人身自由罢了。
对于境外，他们更希望能够获得信息，然后在自己区域内下手，挖出程刚背后的网络（可这并不存在）。因此即使境外驱使个别的别有用心者来探查，除非这些人冒着暴露的风险强行突破安全线，否则注定得不到想要的信息。
这就是程刚在42位面的工作重点——如何维护好双方的默契和信任，如何发挥更大的作用，以及如何监控好这条安全线。
但51位面的情况则完全不同。此时的组织远未成熟，程刚的能力也有足够的用武之地，再加上各地割裂隔离带来的信息差。虽然近乎是在刀尖上跳舞，但在程刚看来还是有足够的回旋余地。
可是在这里物资的利用却是个大问题，没有足够的人才和人才培养体系，没有稳定的大后方，思想没有统一，组织架构还未完善，大量的物资如果没有利用好，很可能导致发展崩坏，一地鸡毛。
所以，怎么调动这些物资，怎么建立起一个能接受更多物资的组织和培养相应人才，就成了程刚必须要考虑的重点，而要解决这些问题，他就必须站到台前，获取足够的支持，推动组织的发展。
这也就是程刚在两个位面表现不同的原因——只是，由此带来精神压力实在太大了。
——————
耗尽所有表演力的程刚，就这么趴在桌上，从天刚微微亮开始睡起，似乎睡得倒挺沉的。
反倒是李委员只眯了一会就没睡了，也没有叫程刚，直接把几位一大早过来开会的同志喊到门前的屋檐下，几个人或坐或站，聊了起来。
“范队长，物资都存放好了吧？”
“都安排好了，昨天晚上按着特派员的意思，把东西运到榕树坪那，就放在树下用帆布盖着。特务连派了一个排在那守卫，今天早上我去看了，没什么问题。”
“好，这批物资一定要保管好了，具体怎么安排，等特派员醒来再说。昨天大家也听了特派员的分析，我和他两个晚上都没睡觉，一直在聊后面的路子要怎么走，我看你们也没怎么睡好，怎么样，有什么想法没有？奋老，你是会议委员，你先说说。”
“昨天开完会，我也想了挺久，特派员还没来的时候，我们就讨论了不少次，也确定了要上山，现在特派员同样是这个意见。而且我们物资也有了很大补充，战士们的士气都很高，我们的顾虑也少了，现在上山，我认为正好合适，至于后面怎么走，我们可以再讨论。”
“我不同意，现在咱们不缺枪弹，不缺粮草，士气正旺，正是反攻的好机会，我们刚从连华过来，那边群众基础也好，只要我们占据县城，招兵买马，再打几场胜仗，队伍很快就能起来。到山上去当山大王，根本就不可能有出路。”
“余师长，这个问题我们之前开会的时候已经决定了，连特派员都支持上山，你为什么还这么痴迷不悟。”
“哟，你还把我当师长呢，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咯。行，你们要去上山就上山去，反正我说的话没人听，我无所谓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好了，都不用吵了，上山的事是组织决议，大家都举手同意过了，就不用争论了。
奋老说得不错，重点是上山之后我们要怎么走，昨天我就给毛平的元文才写了封信，应该也有消息了，咱们既然要上山，就得和地头蛇打好关系才行。”
“李委员，这边的情况我们基本打探清楚了。从这边往南到山上，中间有个古镇，原来是凝岗县城，后来被这里一个乡寇给毁了，县城也搬走了，现在就是一个百来户的小集镇，我们如果要上山的话，不妨先进驻这里。”
“这个提议好，子青，你这几天准备一下，等山上来消息了，我们就准备出发。大家这两天好好休整一下，我听说特派员带了不少香肠过来，我看可以拿些出来给同志开开荤嘛。”
“没错，大家一路打过来，吃的不好，睡得也不好，先弄点荤腥补补力气，后面的路还长着呢，这回准备不足，不知道大家吃不吃得惯广式香肠，下回我在给大家带点腊肉过来。”
——实际上程刚也没睡得多死，大家在屋外头开会，他也跟着醒了过来。
早在穿越过来的时候，程刚就把原来的衣服给换掉了，现在是一身在省城买的蓝灰色平纹布工装和一双经典的解放鞋。
虽然这身在他看来已经非常朴素，可这昨天晚上还好，昏昏暗暗的都看不仔细，现在大家定睛一看，站在周围这些战火里翻滚了快一个月的同志们身边，程刚完全就是鹤立鸡群了。
“哈哈，程刚同志，我们现在就得吃就不错咯，哪还挑什么哟。下次也别带什么腊肉了，我看照着你这身给我们带些衣服过来就好，不用太多，先来个一千套给大家当军装怎么样？”
“嚯，你这可是狮子大开口啦，那干脆这样，成衣我就不带了，我下回给你整几台缝纫机，再搞百来匹布，就送到山上开个被服厂怎么样？”
“哈哈，要得，要得，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啊”
大家都以为这是李委员在开特派员的玩笑，不过自从昨天援助到来之后，心头的担子确实松了不少，脸上也不再是一副沮丧的模样，再这么一逗，引得众人都大笑起来，屋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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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李鬼，如何扮成李逵，并且让其他人都相信自己的身份，这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可现实逼得程刚不得不去做。
以此时的局势，如果没有这个身份，他很难真正融入这支队伍，后续的工作更是无法开展。
如果只是作为一个简单的物资提供者，那么双方的隔阂就决定了运输效率无法提高，甚至秘密泄露功亏一篑都很有可能，所以程刚必须占据一定的强势地位，至少获得一部分的支持，才能更好地保住自己的秘密。
同时，也要注意42和51两个位面的环境是完全不同的，因此程刚所选择扮演的角色也是天差地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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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他也完全不用担心自己的物资无法发挥作用，甚至他不掺和，这些物资还能发挥更大作用，更能减少暴露风险。
所以程刚甘愿伏低做小，处处谨小慎微，安心扮演好一个小弟的角色，提供资料，接受物资。只要他控制好交易的敏感性，又守好最大的秘密，那么以当时组织的成熟度，就足以保证他的安全。
甚至可能的泄密事件也在程刚的预想之中，毕竟再过几年这也会是常事。
但没有关系，只要秘密不被发现，那么无论是在内部还是外部看来，他都只会是一个略微怪异的走私渠道，本就是那个年代常见的事情。而且程刚的实际行动区域又在大陆控制范围之内，至少人身安全是不会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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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程刚努力与组织达成的默契——组织知道程刚有很多秘密，但是只要程刚继续老老实实地交易，那么组织不知道秘密，不探查秘密，就是对程刚这个渠道最大的保护。而这种默契，就是程刚设立的安全线，他为此付出的代价，不过一部分的人身自由罢了。
对于境外，他们更希望能够获得信息，然后在自己区域内下手，挖出程刚背后的网络（可这并不存在）。因此即使境外驱使个别的别有用心者来探查，除非这些人冒着暴露的风险强行突破安全线，否则注定得不到想要的信息。
这就是程刚在42位面的工作重点——如何维护好双方的默契和信任，如何发挥更大的作用，以及如何监控好这条安全线。
但51位面的情况则完全不同。此时的组织远未成熟，程刚的能力也有足够的用武之地，再加上各地割裂隔离带来的信息差。虽然近乎是在刀尖上跳舞，但在程刚看来还是有足够的回旋余地。
可是在这里物资的利用却是个大问题，没有足够的人才和人才培养体系，没有稳定的大后方，思想没有统一，组织架构还未完善，大量的物资如果没有利用好，很可能导致发展崩坏，一地鸡毛。
所以，怎么调动这些物资，怎么建立起一个能接受更多物资的组织和培养相应人才，就成了程刚必须要考虑的重点，而要解决这些问题，他就必须站到台前，获取足够的支持，推动组织的发展。
这也就是程刚在两个位面表现不同的原因——只是，由此带来精神压力实在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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耗尽所有表演力的程刚，就这么趴在桌上，从天刚微微亮开始睡起，似乎睡得倒挺沉的。
反倒是李委员只眯了一会就没睡了，也没有叫程刚，直接把几位一大早过来开会的同志喊到门前的屋檐下，几个人或坐或站，聊了起来。
“范队长，物资都存放好了吧？”
“都安排好了，昨天晚上按着特派员的意思，把东西运到榕树坪那，就放在树下用帆布盖着。特务连派了一个排在那守卫，今天早上我去看了，没什么问题。”
“好，这批物资一定要保管好了，具体怎么安排，等特派员醒来再说。昨天大家也听了特派员的分析，我和他两个晚上都没睡觉，一直在聊后面的路子要怎么走，我看你们也没怎么睡好，怎么样，有什么想法没有？奋老，你是会议委员，你先说说。”
“昨天开完会，我也想了挺久，特派员还没来的时候，我们就讨论了不少次，也确定了要上山，现在特派员同样是这个意见。而且我们物资也有了很大补充，战士们的士气都很高，我们的顾虑也少了，现在上山，我认为正好合适，至于后面怎么走，我们可以再讨论。”
“我不同意，现在咱们不缺枪弹，不缺粮草，士气正旺，正是反攻的好机会，我们刚从连华过来，那边群众基础也好，只要我们占据县城，招兵买马，再打几场胜仗，队伍很快就能起来。到山上去当山大王，根本就不可能有出路。”
“余师长，这个问题我们之前开会的时候已经决定了，连特派员都支持上山，你为什么还这么痴迷不悟。”
“哟，你还把我当师长呢，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咯。行，你们要去上山就上山去，反正我说的话没人听，我无所谓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好了，都不用吵了，上山的事是组织决议，大家都举手同意过了，就不用争论了。
奋老说得不错，重点是上山之后我们要怎么走，昨天我就给毛平的元文才写了封信，应该也有消息了，咱们既然要上山，就得和地头蛇打好关系才行。”
“李委员，这边的情况我们基本打探清楚了。从这边往南到山上，中间有个古镇，原来是凝岗县城，后来被这里一个乡寇给毁了，县城也搬走了，现在就是一个百来户的小集镇，我们如果要上山的话，不妨先进驻这里。”
“这个提议好，子青，你这几天准备一下，等山上来消息了，我们就准备出发。大家这两天好好休整一下，我听说特派员带了不少香肠过来，我看可以拿些出来给同志开开荤嘛。”
“没错，大家一路打过来，吃的不好，睡得也不好，先弄点荤腥补补力气，后面的路还长着呢，这回准备不足，不知道大家吃不吃得惯广式香肠，下回我在给大家带点腊肉过来。”
——实际上程刚也没睡得多死，大家在屋外头开会，他也跟着醒了过来。
早在穿越过来的时候，程刚就把原来的衣服给换掉了，现在是一身在省城买的蓝灰色平纹布工装和一双经典的解放鞋。
虽然这身在他看来已经非常朴素，可这昨天晚上还好，昏昏暗暗的都看不仔细，现在大家定睛一看，站在周围这些战火里翻滚了快一个月的同志们身边，程刚完全就是鹤立鸡群了。
“哈哈，程刚同志，我们现在就得吃就不错咯，哪还挑什么哟。下次也别带什么腊肉了，我看照着你这身给我们带些衣服过来就好，不用太多，先来个一千套给大家当军装怎么样？”
“嚯，你这可是狮子大开口啦，那干脆这样，成衣我就不带了，我下回给你整几台缝纫机，再搞百来匹布，就送到山上开个被服厂怎么样？”
“哈哈，要得，要得，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啊”
大家都以为这是李委员在开特派员的玩笑，不过自从昨天援助到来之后，心头的担子确实松了不少，脸上也不再是一副沮丧的模样，再这么一逗，引得众人都大笑起来，屋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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