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_被嫌弃的be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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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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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仅仅是一瞥,陆时骞隐约猜出点什么,但他未能猜到陈循敢胆子大到给他造出个孩子来。

  摆钟的秒针沿着轨迹滴答作响,挂于其侧的一幅克苏鲁式风格的油画在经年的沉淀下,依旧散发着松节油的清香,时至后半夜,房间里安静得透出些许荒诞。

  陆时骞呼出一口浊气,拿起手机打开某个财经频道的页面,注意力却不能集中。

  陈循裹着浴巾出来,屈膝爬上床,凑到男人身边,“我刚挤了点你的沐浴露,味道真好闻。”

  陆时骞按黑手机,侧目看着他:“你最近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什么意思啊?”陈循心里咯噔,“我能有什么事儿瞒着你。”

  “刚才你妈给你发微信,我不小心看到了。”陆时骞言简意赅,眼睛里全是审视。

  陈循赶忙点开手机看了一眼,好在没有全盘兜出,他平复好情绪,试图用质问的语气来捍卫自己最后一点尊严。

  “你一直把我当炮-友,对不对!?”

  陆时骞沉声:“我在问你信息素的事。”

  “我……我用了omega信息素,那是因为我想离你更近点儿,我妈说,beta用这个就……就能变得更迷人。”

  “离我更近?”陆时骞眸色晦暗,显然不信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陈循,我早跟你跟过,小聪明要用在正道上。还有,你已经成年了,不必天天把你妈挂在嘴边,她说的话不是圣旨,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自己应该有点主见。”

  陈循没说话,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就像他不知道当这个男人用师长的口气教育他时,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悉数接受,而是为这人语气里的严肃感到委屈。

  陆时骞没有轻信陈循的话,他对于不确定的人或物,本能反应是远离。

  已经入冬,冷空气盘踞不下,寒风肆掠,万物凋敝。

  因为一场辩论赛,他有幸认识一位临床院的大四学长,他向那人问起“什么情况下需要服用抗omega信息素排斥的药”,学长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

  “这个不难理解,就是身体对于异物会有排斥,这种药能抑制这种异常反应。临床上,主要是用于不易受孕的beta,他们在服用了omega信息素之后,一般都会服用免疫抑制剂。”

  陈循熬不过连日冷战,又一次犯了贱。

  在alpha宿舍B栋楼下,他足足游荡了三个小时,无数次点进通讯录,又无数次退出去。

  十二月的北市,北风干燥冷冽,吹在脸上,像四面八方被尖刀利刃呼啸着擦过,刮得两颊生疼。

  差不多六点多,碰到一个回来的室友,那室友说陆时骞不在学校。

  “那他去哪儿呢?”陈循问。

  室友模棱两可地回:“他朋友回国了,出去聚餐了吧……好像是去酒吧了,你打个电话问问。”

  陈循道了谢,转头就走,脸上的皮肤冻得僵硬且麻木,就仿佛不是长在自己身上,骨子里的绝望感渐渐蔓延,他自虐一般把围脖扯开了抓在手上。

  他没打电话问陆时骞,而是给温希发了信息,信息里的话非常简单直白,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你们在同学聚会吧,太太让我给陆时骞送个东西,你们现在在哪儿?别说是我来了,他最近跟太太有点小矛盾,我送完就走。】

  陈循在酒吧门口使劲搓了搓被冻伤的脸,将围脖绕了两圈缠在脖子上,径自往里走。

  这里是繁华夜生活的起点,周围净是恣意奔放的红男绿女,闪光灯炫目,陈循的眼睛被晃得犹如发皱的秋水,他穿过一群衣着大胆的年轻男女,在角落的卡座里发现了他要找的人。

  温希也看见了他,冲他招了招手。

  陆时骞顺着视线看过来,直接仰头灌下一口酒,那凌厉目光不曾挪动半分,自始至终都在盯着陈循,直到杯里的酒喝尽,他用手背擦了擦嘴,慢条斯理地放下杯子。

  “你们好。”陈循站在这些人面前,谨小慎微地打着招呼。

  就连萧铭宇都觉得这人变化极大,没以前那么招人烦,说话也没以前那么口无遮拦,他会心一笑,心想还是陆时骞这小子调-教得好。

  温希往陆时骞旁边挪了挪,给他腾出一点位置,“坐啊。”

  陈循点点头,坐下来。

  这样的大场面,是陈循从未见识过的,除了之前那次苏运岛之行,他消费过的最高端的地方不过是一家人均五百的海鲜自助餐厅,还是邓佳影带他去的。

  当时为了吃回本,他狂吃海喝拿了好多海鲜,主食吃完,又往肚里塞吧了不少甜品和冰淇淋,冷热这么一交替,半夜里肚子翻江倒海。他趴在马桶上看着吐出来的食物残渣,惋惜地叹了声气,“白瞎了五百块。”

  在座共五人,除了他认识的那仨,还有两副陌生面孔,陈循猜测也是他们的高中同学。

  他没多问,规规矩矩地坐好。

  陆时骞微微低头点了根烟,再抬眼时,给陈循也递了一根。

  “我不会抽,你知道的。”陈循没接。

  气氛多少有些尴尬,其余人皆屏气凝神,或疑惑或探究地看着两人之间的暗涌。

  陆时骞扯了下嘴角,撒开了手,手里的香烟犹如被摒弃的垃圾,轻飘飘掉落到了地上。陈循忍住眼眶里的酸涩,弯身捡起来,用手扑棱了几下可能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直接塞进嘴巴里。

  他叼着烟说:“过点火。”

  陆时骞扔给他打火机。

  陈循点燃烟吸了几口,极力想忍住通身的酸涩感,那感觉不光来自眼眶,它来自喉咙,来自心脏,来自五脏六腑,更来自他生活里的一切贫穷布景。

  他怎么会不明白男人此举的含义,不过是在作践他,要他知难而退。

  酸涩从喉管喷-薄而出,陈循抽掉了烟,脸红脖子粗地剧烈咳嗽起来,倒还顾忌着自己的面子,憨憨傻傻地冲着众人笑了一圈,“都说了,我不太会抽。”说罢站起来,“我……我去趟洗手间。”

  趁着眼泪夺眶之际,他终于跑离了这帮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一个人躲到厕所的隔间偷偷抹眼泪。

  不多时,门外有人敲门,“咚咚咚”,声音不算大,有点急,显得有些不耐烦。

  他擦尽最后一把眼泪,把门打开,映入视线的是男人的鞋,跟第一次见面时一样,他总是处在一个卑微角度,仰视这位陆家的少爷。

  陈循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哥哥,你别跟我生气了。”

  “先出来。”陆时骞语气平淡。

  陈循鼻头也是红的,一副可怜委屈的模样,他跟着男人走出去。

  夜晚灯火璀璨,他们站在酒吧门口的巨型招牌下,看着来来往往的勾肩搭背的小情侣们。

  “我们还是算了吧。”陆时骞率先开了口。

  陈循扯出一个难看的笑:“我就知道,这么多天没联系,我把通讯录都快翻烂了,就想着你能主动找回我,你照样上你的学,跟你的同学朋友喝酒吃饭,什么都不影响,唯独就把我晾在一边。”

  陆时骞冷冷地笑了笑:“陈循,你不用在我面前装可怜,你知道,这招对我不管用。”

  陈循咧嘴哭了,他终于不需要再伪装坚强,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有心,就算在他跟前哭断长城又怎么样,他猛地一吸鼻子,抬手擦了擦眼睛,声音里依稀带着破碎感,“我没这么好摆脱的,不信咱们走着瞧。”

  陆时骞冷声:“你跟你妈耍的那些小把戏,我全知道,想奉子成婚?”目光轻扫过陈循的肚子,“趁早打消这念头,就算真有了,我也不会认。”

  冷风呼号,依旧像尖刀利刃刮在脸上,陈循的脸被吹得没了知觉,他在努力消化刚才那句话的每一个字。

  “我第一次亲你的时候,你没拒绝。”陈循抬眼瞪着他,“不但没拒绝,你还跟我睡了。”

  陆时骞的脸在灯下不算分明,隐约勾画出清俊轮廓,依然是那副叫人心动的好皮囊,连天气都厚待他,完全没在那张脸上留下任何狼狈的痕迹。

  “如果我现在告诉温希,你就是个到处留情的渣男,你猜他会怎么想。”陈循恶狠狠地说。

  陆时骞单手抓起陈循的羽绒服领口,将他拎到灯光更为昏暗的旁侧,陈循被带着踉跄了几步,险些绊倒。

  男人手一松,“多少钱?你开个价吧。”

  陈循难以置信地盯着他,而后笑了笑:“明明你之前还给我买习题集,劝我复读劝我上进,怎么现在把我当成洪水猛兽了。是,我是瞒着你打了针,如果是因为这个,回去我就把那些东西给扔了。”

  有人走到他们身边,是温希和一个生面孔。

  生面孔不怀好意地打量着陈循,问陆时骞:“哥,这人谁啊?”

  陆时骞没答,反而是温希替他说了:“他是我们的同学。”

  陈循讨厌这人的假仁假义,自嘲一笑:“谁跟你们是同学,我妈是陆家的佣人,我是佣人家的小孩。”

  他表现得浑不在意,但袖子下的拳头却攥得紧紧的,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拥有无坚不摧的厚脸皮。

  “哥,咱们进去吧,你跟他在这儿扯什么呢。”生面孔催促道,“萧铭宇刚被我干趴了,才两杯,这都什么酒量。”

  陈循臭着脸,咽了口唾沫给自己壮胆:“我是你哥的男朋友,他得留这儿陪我,你跟谁嚷呢。”

  生面孔眯起眼,将陈循上上下下打量,眼底的不屑溢于言表,“我哥怎么会跟你这种人扯上关系。”

  那眼神里的轻蔑,刺得陈循无地自容,他又一次意识到自己是个穷人家的小孩,哪怕装得再理直气壮,身上这股穷酸的气质始终掩盖不住。

  温希拉了拉生面孔,“刘子昂,咱们进去吧,外面冷。”

  陈循无暇理会这人,只是定定地看着陆时骞。

  陆时骞抿了抿唇,看向温希,“跟他们说一声,我有点事,先走了。”说完抬步离开,陈循亦步亦趋地跟上。

  招来辆车,两人坐上后座,司机问去哪儿,陆时骞报了老宅的具体位置。

  行至半途,两厢无话,陈循正大光明地看着男人,他有一种强烈预感——这一路开到头,他们的关系也该到头了。

  “你是不是挺讨厌我的?”陈循突然出声。

  陆时骞面无表情地看了他几秒,随后转开视线,“没有。”

  “那为什么非要分手?”

  “你知道原因。”

  陈循继续刨根究底:“因为我打了针,骗了你?”

  陆时骞侧过头,跟他的眼睛对视上,“因为不喜欢了。”

  陈循苦笑:“我早就猜出来了。”

  汽车开到别墅门口,陆时骞先一步从右侧迈出去腿,陈循舍近求远,偏偏要从男人坐过的地方慢慢挪动屁股,也从右边跨了出去。

  “到家了。”陈循哈着热气说。

  陆时骞表情淡漠:“我不在这边住,你自己进去吧。”

  陈循低着头犹豫稍许,心一横,目光与男人对视上,“哥哥,你有喜欢过我吗?”

  陆时骞沉默半晌,只淡淡道了一句“对不起”,声音低沉清冽,缓缓荡在陈循心头。

  “有空就去做点有意义的事,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了,不值得。”

  这是陆时骞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陈循强颜欢笑道:“那我先进去了。”

  不等男人回话,陈循踉跄着跑开,一个人跑到假山后边偷偷抹泪,把眼睛哭成了核桃,月亮快到中天,他还是不打算回屋。

  他在外头待到两点多,零下的天气,冻得就差一口气吊着。

  次日,陈循发了高烧,躺在地下室的床上,屋里的暖气烧得很旺,和暖如春,他笑着盯着天花板,想法也很单纯:无论他人如何弃他如敝履,至少被窝里是暖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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