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上)_野红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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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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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着周玉梅“熟悉笔法,多写多练”的要求,高二二的暑期作业里,首要一项“不写不行但写了也没个卵子用”的大头,就是日记三十篇,且强行每篇不得少于六百字。

  彭小满原先一直不理解这摆着就是糊任务的作业意义在哪儿,后来他利南师范毕业,留利大附中文科班实习,成了个语文老师以后,才恍然明白,这作业可太他妈有意义了,简直就是一本本留给语文老师休闲找乐子的《笑林广记》啊。彭小满后来批阅暑期日记一回,和一帮实习老师在办公室嘎嘎嘎笑成大鹅一回。

  单说暑假帮爹妈干个家务这事儿,挂钩上亲情与家庭这个基本抚育社群,算文学门类下“永恒不朽”的创作母题,搁几百字篇幅的日记里,生憋硬凑,学生愣是能给写得波澜壮阔,要么不小心割了手,要么就滑倒给滚水烫了脚,磕磕绊绊一通下来把给自己感动够呛,末尾还必须升华一下主旨——父母伟大。堪称是见者落泪,不忍卒读。

  彭小满高中时代的倒数第二个暑假,一月半的补习课上,三十份日记一篇不落地悄悄赶完了,真情实感,简省记述了这年夏天,很多琐细,无聊,却和他相关的人事。

  譬如他这届FVC机器人华南赛鹭高惜败,可从里上回来后不久主办就上了微博热搜,说是连续黑哨被曝,决赛队伍在比赛中场集体唱了国歌抗议,热血中二,燃得要死;譬如爸妈从老家偷偷赶来探望,很欣喜,但因为返还的日程提前,没能带老妈去看一眼风景韶秀的鹭高,其实有点儿遗憾;譬如因为某某不可描述的原因,自己特意去找了张爱玲的《红玫瑰与白玫瑰》来读,津津有味,结果一发不可收拾,一个暑假差点成了她死忠。

  譬如自家奶奶年逾古稀却钻研之心不死,和一帮棋牌室老太太开私房小会,如愿复刻出了青弋古法的百合绿豆汤,入口回甘,消暑非常;譬如少年宫后门小吃街一周吃遍,恳求有关部门及时更新配置;

  譬如雨季收梢,入伏的天儿是真心酷热,连狗子都耐不住操了,筑家塘门口躺尸了不老少;

  譬如自己纯属因为天热,于某年某月某时某分,于某处,和某人,干了一点儿荒唐到了三界之外的蠢事儿。

  可惜这篇日记只书写到一半儿,就被彭小满吱哇叫唤又分外暴力地使手撕了个稀碎,周玉梅遗憾没能批阅,没能有机会看眼这季盛夏,最鲜亮跳脱的一抹青黄色。

  “还有五分钟下课。”

  三页吊扇尽忠职守转了一暑假,老班抬手瞟眼腕表,合上手里的内部资料,擦净白板,低头似笑非笑地看了后排神游的彭小满一刻,没忍住,笑道:“同学们都要学习学习李鸢和彭小满这两位同学的相处关系。”

  彭小满叼着笔头散焦瞟着侧窗外,猛然听老班连名带姓地把他和李鸢连在一块儿念了,头皮一炸飞快回神,笔头好险没一步到胃。

  “你们看李鸢请个半天假,他同桌一下午魂儿都跟着飞没了。啊是吧?彭小满?我讲了一下午三角函数,你听懂几道题啊?”

  彭小满心里答他:您说的第一道题题目我都没读懂。

  他心有惭愧,悻笑挡脸拒绝与老班对视;老班则对自己抖得这个机灵感到十分满意,跟着低笑成一团的座下学生一起乐眯了眼,于是心情良好地挥手赦天下:“行了提前下课吧!走走走都赶紧走,赶紧拥抱你们就剩几天的暑假吧!”

  轰,跟罗布泊里投了颗原子弹似的,画室里憋屈了一暑假,早蓄势待发做着撒丫子就跑准备的学生们“揭竿而起”,抄起书包群魔乱舞一波,高声欢呼一波,几欲掀翻房顶。

  老班一面示意安静,一面丹田发声着朝蜂拥向门外的人群嘱咐:“报道那天都不要给我迟到啊!高三了!作业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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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我带齐!该补的现在回去补!不要到那天跟我说没带!没带就是没写!”

  李鸢不在,游凯风补位。他装油学痞地斜背着书包,挥别陆清远续铭周以庆,伸手一勾彭小满的肩:“走小满君,解放了,带你去喝星爸爸!”

  “啊?”彭小满被他这吨位压得膝盖一屈,差点喘不过气儿,侧头笑:“光请我一个?”

  “报你上个月为我舍身反串之恩。”

  彭小满立马一个礼貌而又不失尴尬地微笑,摇头摆手:“不不不不我看就不必——”

  “必必必!”游凯风遛狗似的夹着他就跑:“走走走必须请必须请,爷我不准你拒绝!哎,你真瘦啊,都勾不住了我草。”

  一个多月而已,游凯风就有了肉眼可见的变化。

  既不是说帅了,更不是说瘦了,而是眼里有光,已全然是一副一往无前,竭力奔跑的姿态。这种倏然焕活了似的感觉似乎渗透到了他生活学习的方方面面,听课日渐静了心,写题也逐次凝了神,虽然还是个末尾晃荡的标准学渣,但眉眼间却始终有盎然的笑意。让人觉得,他能行,不必着急。

  连始终对他走影视表演持保留意见,却得知他一声不吭就真去报了艺考培训学校,鼻子气歪,一个暑假大大小小找他谈了五回话的老班,看他当真转性,私下都不免在想:独辟蹊径,前方也未必不是明路?

  青弋不是个时髦都市,凡事靠边最赶不上趟儿,连星巴克也寥寥,只有少年宫附近的星达购物中心入驻了那么小小一家。游凯风请客,进店点了个星冰乐,请了彭小满杯抹茶拿铁,又外带了被冰美式让他带回去给李鸢。

  “我这就是随手请的啊。”游凯风付了钱,一屁股蹦上取餐台边的高脚凳,“下回请你俩一个正式的,你爱吃什么?海鲜还是日料还是火锅烧烤?”

  老实话,是吃的就没有我不爱的。这话没说,彭小满坐过去笑:“你光请你们家鸟爷就行了,你俩恩爱我夹进去多欠啊。”

  “你还就别跟我提恩爱这词,我还没说你俩呢好么?!”游凯风挑眉:“俩人一辆自行车,也太节能太复古了吧你们?我爷我奶下放谈恋爱那年代,跟你们差不多能是一个情况。”

  彭小满手心儿一下就被说热了,攥上块碳似的,不一会儿就火烫了起来。

  “我还一直想问呢,你好像从你那次生病请假开始,之后就没骑过你那个自行车了吧?”游凯风笑嘻嘻的,“我还记得有一回我问李鸢呢,我说就你一装逼酷男居然给你这骚包车装了个后座,你是不是门给突然夹了脑袋啊?”

  彭小满摸了摸鼻尖。

  他猜游凯风下一句要问什么。要么,哎小满君,你是中了什么“古娜拉黑暗之神骑车会死”的黑魔咒啊?要么,哎小满君,你俩到底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啊天天这么夫妻双双把家还的?——非要彭小满回答第一个的话,他觉得告诉游凯风他身体有病,也未尝不可。但倘若是第二个,他则一定会死鸭子嘴硬地摇头笑说:想多了凯爷,能有什么关系。

  这种他自己都没法儿说服自己了的鬼话、遁词。

  结果彭小满显然低估了游凯风“笔走龙蛇”的脑回路,就看他一拍腿根不无遗憾地皱眉慨叹:“啧,其实骑车比坐车爽多了,通风还不堵,不过不怕你笑话,我到现在也只会骑旁边带两个辅助轮的儿童车。”

  彭小满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趴取餐台上笑了半晌没停。

  他那天和李鸢那个叫

  法式舌吻吧?

  开头就心慌意乱的出奇,激烈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两人毛毛小雨里紧紧拥抱着对方,在**树下踉踉跄跄地吻着打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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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不时会因为动作生疏又毫无章法,而猛地撞在一块,撞得颅腔共鸣。都是初吻,都近十八年来,从没有过这样抑制不住又迸发而出的强烈热望。结果啃到最后,喜闻乐见地都勃了,要不是还没商量好谁上谁,怎么个上法儿,八成就脑子一热上手互相扒裤子了。

  亲完了,爽够了,分开,彼此紧盯。李鸢喘吁吁的像条狗;彭小满靠着树,半张着堪比吃了两斤香辣麻小的嘴。

  有什么东西极欲要说,卡在喉咙那儿,又谁也不敢先开口。最后妥协给了是非观,都心有灵犀地把各自心里的那点儿鸡飞狗跳的东西,潦草拾掇成胡乱无章的一坨,找个心里的木匣子,丢进去盖上,请游凯风一屁股坐上去,任它苦苦的在心里不安分地扑腾。

  两人就像无比熟稔了偷情的流程似的,结束一番“欢情”,静待腿间欢天喜地的小兄弟恢复了平静,连晚安都没再道,各自扭头,匆匆回家。到今天为止一个多月的时间,彼此秘而不宣地不想、不提、不问,演技爆表心理素质超凡地如常上下学、告别、打招呼问好、上下学、告别。

  那晚就像是时间之外的一刻记忆模糊的异次元,就是走近科学之外星人附体,是文森特梵高玄秘而空幻的星空。

  游凯风是敏锐的,搞艺术,心思细腻点儿好。

  “不过你俩最近有点怪啊。”他若有所思似的捏着下巴笑,把小票递给收银,接过了打包好的三杯星爸爸。

  “哪、哪儿怪了?”

  你说,你说哪儿怪我改。

  “我哪儿知道啊我就是这么随随便便一感觉,就——等一下啊。”游凯风兜里的小iPhone嗡嗡震了起来,他手塞进书包侧兜掏出来接:“喂?”听了两秒,对着彭小满促狭地眯起眼:“刚说你,你就来电话,巧了这不是。”

  彭小满吸管一下子戳歪,另又戳了两次没戳进眼里。

  “哎行!帮你问,人就我边上呢。”游凯风猛嘬了口星冰乐,把手机往肩上一贴,凑近彭小满:“你现在回家么?是李鸢,他说他现在就在星达城广场的仁济药房拿药,顺路就能去少年宫。我说提前放了,我和你现在就在星达城浪呢,他就让我问你要不要他载你回家,省的你再走去车站坐公交。”

  “拿药?算了车站也挺近的,你就说不用了,你让他先回家吧。”彭小满嘬了口拿铁。

  “他说不用了挺近的你先回吧不必上赶着来当车夫了。”给李鸢添油加醋地复述完,听了两秒,又道:“他说你至少得走十五到二十分钟,不近。”

  “我十分钟之内绝对走得到。”

  “傻眼了吧,人家说人十分之内就能走的到。”听了两秒,接着复述:“李鸢说你扯淡。”

  “爱信不信。”

  “人说你爱信不信,不信拉几把——哎我靠!”游凯风毛了,把手机往彭小满手里一塞:“不聋不哑不残的,你俩自己说行不行?”

  彭小满忍了忍笑,抿嘴,做了个短短的心理建树,拿起手机贴在耳边:“嗯?”

  “我就在出口的广场。”李鸢在那头说:“你们出来就能看见,我在这等你。”

  彭小满可以有一百个理由说别,但都说不出来,箱子里强行关着的玩意儿,又不知昼夜地扑腾了起来,毫不疲倦,愈发顶得凶猛。彭小满后怕似的按了按心口,咽了一口:“好,马上来。”

  李鸢倚坐在星达广场中心雕塑下,低头看着手机,自行车立在一旁,龙头上挂了个药房的白色塑料袋。身形太好,姿势又酷,线条流畅,硬硬朗朗,就像他也是琢磨出来的雕塑的一部分,无比悦眼。彭小满现在看见他,就像堪堪跑完了一圈万米的行程,脱力地冲线,回归了起始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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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心中狂跳不已,却又平白的有安定的感觉。很迷。

  游凯风出了大门,肉弹似的一路小跑过去勾揽他肩,扯了三两句四不着六的闲篇,叫的一辆去启源上课的嘀嘀,司机刚好到了广场门口来了电话,他夹着书包风风火火地就溜了。彭小满绕了个大圈儿去垃圾桶那儿扔了手里的塑料,回来一看心说卧槽,就剩我俩了。

  尬,尬尬尬,尬尬尬尬尬尬尬。

  彭小满嘴疼,头疼,呼吸不畅,想浑身不得劲儿地抱头捂脸扭屁股跑。

  李鸢人设钢铁般屹立不崩,挺冷静地清了个嗓子,摸着脖子站起来,扶着龙头踢开撑子:“走。”

  “嗯,走。”彭小满看地,死命盯着地上一块儿口香糖渍。

  “直接回家。”

  “嗯啊。”

  “奉安路上紧急修燃气,非机动车道也堵了,绕一下。”李鸢觉得车身向后一坠,猜彭小满得有半个屁股悬在车座子外头,顿了半天,才慢吞吞地提醒他:“你那样会掉下去。”

  “我扶着呢。”彭小满攥紧了车杠子,偏开头。

  “......”

  彭小满听他不言不语,又不骑起来,便觉得自己做的明显,轻轻往前挪了挪,贴紧他的跟着呼吸微微起伏的脊背:“......我已经靠前了。”

  “彭小满。”

  连名带姓的,有点儿正式,比被班主任课上点名还让人觉得如临大敌。

  “哎。”应吧,基本礼貌。

  “我虽然现在还没办法跟你讲清楚,那天晚上我为什么就.......你大概也不能。”

  李鸢目视前方,左脚撑地,说话的声响牵动脊背。广场上人多,市声嘈杂,就不太能清清楚楚地听到他的一字一句,但他的语调盈耳,平稳沉静和如水流,就让彭小满不自觉就松了弦。他突然轻轻笑了一下,笑得彭小满抬头,看他脑勺后的那丛黑发,“但我那天觉对不是没有目的的,我做的那个事情......也不是一蹴而就的。”

  彭小满先是点头,想到他看不见,就又嗯了一句。

  “我下午请假,其实去陪我妈做产检,她高兴地要死,觉得我是在主动亲近她。但我算黄鼠狼拜年没安什么好心的,因为我是受人之托,根本就是打算去劝她拿掉这个小孩儿的。”

  彭小满愣了愣,张了张嘴。

  李鸢始终不回头对着彭小满,让路过的行人频频回头看他,又觉得他帅,便看了又看,“这个事情摆在我面前,其实根本不用考虑,那么有风险当然要拿掉,而且这个孩子跟我也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你知道的,那天你在,我也跟你说了。”

  “嗯。”

  “说的矫情一点,我看见那些排队做糖筛的妈妈们,我完全开不了口,我看着我妈那么宝贝这孩子的样子,我觉得自己说了就是作死,说了就是欠,说了我会愧疚到死。”

  “嗯。”

  “有时候我觉得挺恨她的,也讨厌我爸的,就跟所有这个年纪愤世嫉俗的二愣子一样,该爱我的人不够爱我,全世界都特么欠我对不起我。但我比他么装的高级一点儿,所以我不想在这儿,我想很潇洒地走掉。但其实不完全是,因为我越是让自己这么想,我就越在意他们,我也许会伤害到他们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在心里,一辈子觉得抱歉,然后一辈子不道歉。是不是中国的子女都这样儿,恩?”

  彭小满笑起来啪啪打脸:“还真不是,反正我们家不是。”

  “所以,我偷偷羡慕你在。”

  李鸢轻轻吸气,轻轻叹出:“再不要老脸一点说吧,我如果有你这样的家庭,我一定会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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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比谁都要温柔,比谁都四德五美三热爱,比谁都相信真善美的人,你觉得呢?”

  “是挺不要脸的。”

  你已经够温柔了,我都知道。

  两个同时乐起来。李鸢下意识去摸口袋里的烟,想了想又收了手:“所以我其实是个非常感情用事,非常容易心软,一不小心就会把自己搞得很矛盾很纠结的一个人,我酷的挺勉强的,很多时候都在想流眼泪,觉得像你这种想哭想笑,一点儿都不用装着的人设真的太爽了。”

  “哎这,这不是什么好话吧哥......”

  “彭小满,你是我感情用事的一部分,这一点我非常明确,所以可以告诉你。但你也要知道,我对你用的这个‘感情’不是常规的普世的那种,我早就有意识了,不是那晚上才开始,只是那天......但我还在斟酌,还在确定,我还有点虚,所以。”

  云霞浮漾,漫天柔光,青弋八街九陌,车如流水。

  “你再等等我,好么?”

  彭小满觉得自己掉在在电影里,陈可辛96版的《甜蜜蜜》,自己成了香港大街上,黎小军自行车后面唱着歌的李翘。他很煞风景,他很贫,他很想侃他说,你想好要告诉我的那天,务必提前做好120急救准备,因为我搞不会突然房颤然后一猛子厥过去,那你这妥妥算谋杀。

  但遗憾了,他一句话不着四六的俏皮话都不敢说了。

  他在李鸢背后红成了一只熟虾,他想把这种近在咫尺,只差一步的微妙感觉,延绵到李鸢准备好的那一刻。

  自己要耐心等,不能急,不能怕。

  自己不能跑,所以要等着他跑过来。

  “好,那少侠请你抓点儿紧。”

  “嗯。”李鸢扶稳龙头撑起车身,用力踩下脚踏:“很快。”

  彭小满和李鸢之间这点事儿秘而不宣,谨慎又谨慎,除了偏偏能有所察觉的游凯风,谁也看不出过多的异象。但谁也都没能想到,今年暑假唯一一枚粉红炸弹,压根就不在他俩身上,在缑钟齐,这位看起来稳得一批,处世为人四两拨千斤的四眼仔身上。

  此弹引爆于鹭高开学日倒数第三天早,一暑假没在线上线下现身的缑钟齐,顺手拉了个临时群聊,先是装模作样问了句“早,暑假如何?”,大暑假的睡倒一片,没人冒泡;结果他接着一句“想请你们帮个忙,我想告白”,俨然平地一声巨雷,惊起一滩鸥鹭。

  李鸢撑着洗手池啐净嘴里的牙膏沫,对着手机屏眨了眨眼,确定再三;彭小满天井里端着自己海碗,看完了消息,一口豆浆呛了肺;陆清远游凯风皆一个猛子打床上坐起,高呼“卧槽”;续铭坚持晨跑,暑假也是晨钟暮鼓、自律非凡的老僧作息,他看了手机,一口凉气倒吸,险没直直跑他家小区门口的小池子里。

  另外三人巍然不置词,唯陆清远和彭小满同时发消息进群:“谁?!”

  也不知是故弄玄虚,还是网路延迟,众人跟彩票开奖股市开盘似的,紧盯着屏幕得有十分钟,缑钟齐他老人家猜慢吞吞地给了回复。

  周以庆。

  戛然一刻缓冲般的冷寂后,这才接着炸开了锅。

  游凯风:卧槽?!卧槽?!卧槽槽槽槽槽槽?!缑钟齐我就知道!

  陆清远:等等!诸位!容我先来一发感叹三连!娘耶、卧槽、妈耶!

  游凯风:我现在比他妈一桶水浇头上还要清醒!

  陆清远:我也!兴奋!

  缑钟齐:求你俩冷静,想想暑假作业吧,数学二十张卷子没写完呢吧还?

  陆清远:滚滚滚,退群了退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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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鸢:你这就,很强势了。

  缑钟齐:一般一般。

  彭小满:???!

  缑钟齐:早,小满君。

  游凯风:你怎么也叫他小满君?

  续铭:西天如来也有动凡心的一天?不怕二郎神给你压华山下面?

  缑钟齐:你最没资格这么说我好么班长

  游凯风:不是,我一直还以为你这种能藏事儿的人,至少能再憋一年呢!结果你他妈现在就憋不住了?!哎呀我靠这就是青春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缑钟齐:看破不说破凯爷,手动再见。

  陆清远:不是你这意思,我靠你早看出来了么???你是FBI么?学什么影视表演啊考警校要不要?!

  游凯风:不要,我这双眼看透了太多

  李鸢:可怕的男人。

  彭小满:可怕的男人。

  续铭:默契满分呢。

  陆清远:能告诉我凯爷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么?

  游凯风: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放下所有的苦闷与执着,用一颗悲悯的心,感受这个喜怒无常,悲喜明灭的世界,你就懂了。

  续铭:给大家介绍一下,上面这位,延参法师关门弟子,法号悟能。

  陆清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绳命是入次的景猜。

  李鸢:他高考作文能有这文采和悟性就叩天地了,说重点吧,告白。

  彭小满:男主遁了?

  缑钟齐:没,在等你们冷静。

  陆清远:冷了冷了冷了!你说你说你说!

  游凯风:怎么帮?悟能法师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续铭:你有什么实施计划么?

  缑钟齐:就是没有才来问你们的。都有空么?线下说?

  游凯风:每天除了晚上五点到就点上专业课,其他都有空,开学就得去闭关集训三个月了。

  续铭:有。

  李鸢:有。

  陆清远:必须有!没有也得有!

  缑钟齐:小满君?

  彭小满:有!在吃早饭没来得及回。

  缑钟齐:那等等就在佳乐旱冰场碰?我请。

  陆清远:那你把作业带过去给我抄抄,练习册真题卷还有英语报纸。

  缑钟齐:没问题。

  李鸢:彭小满,骑车带你。

  “吃饱我收了啊。”小满奶奶打厨房里出来,收走彭小满面前吃剩的空碗,低头拍他左脸,一乐:“抿个嘴笑什么呢傻不愣登的?都要开学了还高兴呢?”彭小满抬手横向撑着嘴角,不让他肆无忌惮地抽颤起来,此地无银一声咳,边说“没有没高兴”,边在群里回: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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