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新兵(赵栋成)19_熔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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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新兵(赵栋成)19

  上一章提要:...座大山似地从战马上砸下来,烟尘弥漫,险些在堤坝顶上砸出个大坑:“我再看看水面,然后到上游的吴家井,找村里人出徭役。赵栋成,你回去就跟将军说,渔获肯定是买不成了,但是向导还有渡船,綦连猛一定给弟兄们雇到!”“喏!”赵栋成郑重地接下命令,旋即掉转马头,沿着来路飞奔而去。对一名轻骑来说,战马就是堪比生命的最亲密同袍,可是一旦有了紧急军情需要传达,必要时就连自己的亲身姓命都要抛弃,保存马力体恤坐骑之类的事情,自然只能丢弃到一边。于是,自从加入尖兵队伍之后,赵栋成终于体会到了双马......

  上二章提要:...,照此推理累兵也应该享受同等待遇。小钦差看着也不是王继勋那种混球,不至于故意折腾新来的弟兄,让大伙儿晚上都睡不成觉吧?他很想问问成五彪怎么回事。不过,这位严厉而又凶暴的羽林老兵,全部回答加起来总共就只有八个字:“回去干活!都是闲的!”。于是赵栋成便把疑问暂时咽回肚里,扭过头去开始干活。他马上就发现,只要把心思转到这帮新兵身上,那他就根本别想闲下来。一泡尿就是尿不完的,嫌累不肯挪窝的,饿死鬼托生非得多吃一口的,不服管教骂骂咧咧的,硬着不敢顶软着跟你磨的……看着几百号人扭来扭去,赵......

  上三章提要:...炮似地数落教训:“大先生说了,那就得听话”,“又不是让你出去玩,是让你看看朝廷台军现在是啥模样,回头还要报告!”,“行了行了,天大好事让你说成这样。你要不去,我去!”赵栋成就算脸皮再厚,也不会让十岁的小孩替自己打探消息。他十分勉强地同意了大先生的安排,穿上平常站岗时的那套铁甲,背上胡大娘仔细打包的行囊,独自一人徒步走到位于长社城北十里铺的募兵点,木然地在纸单子上按下自己手印。红彤彤的朱砂沾上拇指,而他的生活,也再也无法被自己的意志所左右了。他还记得过去应募的第二天,长社城那位廖......

  上四章提要:...无二致的寻常家伙罢了。没错,是有几个人强壮魁梧,官发的刀枪也比勇丁的好上许多,可他们摘了头盔脱了军靴,一样会抱怨该死的天气热的好像下火,见鬼的虱子快要占领咯吱窝。那位最为排场的执旗官,甚至用一只手拖住葫芦底咕嘟咕嘟猛喝凉水,一只手伸进脚趾缝里大抠特抠,那副旁若无人的神情,看起来跟多喝了两口,晚上跑空地上打地铺乘凉的胡大爷一模一样。其他人抱腿坐下后,或早或晚,也都褪去了刚来时的那层镀金光环。他们不约而同地摘下乌纱幞头,不管穿裲裆还是套圆领袍,全都急不可耐地解开领口,随便抓个什么东西呼呼扇风,暴露出苍白少毛的胸口,以及高高隆起的锁骨。“辛苦跑过来,尽是活挨晒”,“勺带了没?你的勺子先借我”,“这回廖使君可给气的不轻,我可是听说,这个大先生啊……”他们随意地交谈着,丝毫不避讳身边乱跑的半大小孩,偶尔还会互相开个玩笑,不痛不痒地交换几下拳脚,声音出乎预料地全都非常年轻。苏然可以肯定,没有......

  上五章提要:...九流良莠不齐,一旦散进城里开始抢劫,没有任何人能控制事态的恶化。杀戮越多,越能取悦太虚,教众越是肆意放纵自己,越向着太虚狂信徒更近一步。最终,新的殇帅将会诞生,大群的狂徒将与疫疡妖邪并肩而战,把官府、教众还有幸存的无辜百姓,逼进死角斩尽杀绝。上千年了,同样的戏码无数次上演,”大先生仿佛瓷片刮擦地笑上一声,就连透过窗棂的阳光,也没有让他脸上的阴郁减少分毫:“却始终有人选择性遗忘。始终!”“大先生,我——我——”苏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站了起来。等他察觉到时,自己早已经二目圆睁、全身......

  上六章提要:...以东多次出没,尊敬的陛下,此事你可曾听说?”“大洋的事情,朕不看奏章怎么可能知道……姑姑,难道说你这一年,是去找他们挑战了?”“不止船骸之城。长安、大同、营州……”霜雪之风轻晃柔荑,比画出自己曾经走过的广袤土地,一双衣袖悄无声息地滑落,显露出几近完美的无暇皓腕:“小正道。有些时候,你只有亲眼见了,才会了解事情究竟糟糕到了何等地步。真希望平叛时的果断,能够一直伴随在你的身边。”“这个吗,姑姑只管放心。”高殷得意洋洋地往凭几上一靠,右手手腕只轻轻一扬,便让浮雕华丽的银杯变得空空荡荡。“午膳时候,朕敲定了好几桩大事!朕和杨相公、海相公,还有斛律羡真是好一番商量,不过最后总算谈成了!八月十五一过,我们就准备——”“也就是说,你们刚刚才在口头上达成了一致。”灵狐抱臂于胸,就像看着牙牙学语的邻家婴孩一样,眼中充满怜悯与关怀:“除此之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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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那座高耸、扭曲的骸骨之塔也和雷电发生了共鸣,散发出一道道莹绿色的明艳磷光。对正在赶往这边的主力纵队来说,这究竟是指示方位的灯塔,还是不幸到来之前的噩兆?

  /也许二者兼有。/赵栋成把火辣辣的手掌伸开、握紧,发觉食指下面那块就像针扎一样刺痛,很可能茧子下面又磨出了新的水泡。他像个弹棋棋子一样在桥面上来来回回,已经把一件无聊繁琐,而且快把两条胳膊累肿的工作,给循环重复了将近一个时辰:

  扛起快有一人长的沉重木料,通通通通跑到指定位置,接在先给木头中段系上麻绳,再把上半身整个探出护栏,一根接一根不停顿地往下放,直到下面那条船上的弟兄喊停,这才能暂时回到桥面正中间,靠在湿漉漉的柳木堆上软瘫坐下,呼哧呼哧地喘上几口大气休息。

  最轻的木料也有五十斤重,而且除他之外没有任何人帮忙。往下放绳的整个过程中,西风一刻不停地呼啸猛吹。木板、铁钉和交叉木条构成的单薄护栏,在腰腿的压迫下不住松动,每忽每秒都在发出呻吟……/收麦时候白天黑夜挥镰刀,也没见这么累过。/

  在这座又平又直活像个楷体“一”字,除了桥墩下半截以外一块石头都看不见的木板桥上,干活的时候压根就别想有“稳当”这种感觉。雨线噼里啪啦地浇到毡帽上,晃得人眼珠找不到焦点;冷风吹得木料左摇右晃,稍不注意整个人就会被拽到河上;最让人心惊肉跳的则是水流冲刷,从上游下来的洪峰一波连着一波,奔腾咆哮宛如贪婪的兽群,时刻渴望着将河面上的漂浮物尽数吞噬。

  浑黄色的浊流狠狠撞上桥墩,在飞散为无数白沫的同时,也将桥面撼动得如同发生地震。每当洪峰流过,赵栋成都会不自觉地压低下盘,吊放木料的工作也不得不暂时停止,但他好歹还能扒着栏杆稳定自己,桥下那些撑船的弟兄,就只能四肢并用死死趴在船底,然后祈祷拴在桥墩上的绳索足够结实,不要被浪头连人带船给一起打翻。

  赵栋成之所以一句叫苦都没有,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大家伙儿都快累成了烂泥,在堤岸内侧与河面上干活的那些人,更是随时有着生命危险。轻骑兵、重骑兵、吴家井的百姓,所有人不分官兵、不分军民,全在超负荷地忙碌,差不多都接近了虚脱边缘:

  綦连猛带着块头最大的三名军汉登上渔船,伸手接过赵栋成放下的木料,轮起木槌一言不发地猛敲猛砸,为九组桥墩挨个进行纵向加强;成五彪与羽林骑兵捋起袖子,将桥面上腐朽破损的木板抽走或者干脆劈碎,然后用新近砍下来的木料进行修补填充……桥墩、桥面、护栏、梁椽,这座名叫惠启桥的五年老桥,上上下下的每一寸都充满了需要修补的瑕疵,尤其是那些斑斑点点的白蚁蛀洞,堤岸上的几组人用木屑混合泥巴堵了又堵,直到水面涨得叫人无法立足,仍旧留了有一多半的工作没有干完。

  他们没有时间找机会再做了。大队人马将至,船上的组员、桥面上的组员,外加赵栋成这个负责吊放木料的,也都没有时间做好所有的修修补补。酉时四刻,连绵的雨线增强成为密不透风的雨帘,黄豆大小的雨点噼里啪啦放鞭炮一般砸向地面,在积水坑中激出永不停息的连圈涟漪。人们的视野变得白茫茫一片模糊,而感觉上尚在遥远彼方的主力纵队,也在此时终于出现在了先遣骑兵们的面前。

  阳光几乎被云墙遮蔽殆尽,从而使得夜色提前降临。自东到西,仿佛落下了一道深灰色的铅幕,唯有骨塔不时闪烁的绿色磷光,才能照亮官道上那条不断前进的蜿蜒长龙。雨水浸湿了草地,虽然步兵和卸去铠甲的骑兵仍能低速通行,但辎重队的车辆只要敢进去,包铁车轮必定会陷入烂泥。因此,拥有一千七百人的主力纵队没办法抄近路,只能沿着官道先向东再转北,在抵达惠启桥之前,先慢吞吞走完十二里半的曲折路线。

  不过,各个队幢的次序,还是可以调整的。赵栋成很快就注意到,行军纵队的队尾变成了步兵,原来的两队骑兵则被换为前锋,当着他的面越跑越快,越跑越急,八百只铁蹄急促而凶狠地敲打地面,有那么一瞬间,居然盖过了洪峰的恐怖咆哮。“掌灯,掌灯,将军有令,即刻掌灯!”打头的那名胖大骑将领先众多部下奔上桥头,隆隆的吼声胜过牛皮战鼓:

  “带过来的灯具全部点上!就这么两三盏,鬼都照不清!”

  “史沮山?你们怎么先来了?”成五彪在赵栋成东边五步远的地方站起身来,手里还拿着一捆泥乎乎的麻绳,“将军是怎么安排的?”

  “幢副。”壮硕的羽林队主史沮山拨马回头,向自己的上官简单地点个头,“刚才没看清楚人,实在对不住。将军让我们先到对岸找宿营村子,万一那啥,还得帮着这边弟兄渡河。等一会儿了辎重队和驮畜队先过桥,幢副你可千万得点好亮,可不敢让车掉到……”

  “不吉利的话少说!赶紧走吧!”成五彪厉声打断了史沮山的絮叨,挥挥手让他领着骑兵队伍赶快过桥。两百多人马旋即咣咣当当地踩上桥面,巨大的回音震得赵栋成耳朵发蒙,他咽下一口粘稠的口水,靠着栏杆勉强站定,只见漆黑色的骑队在眼前一晃而过,剧烈的摇晃似乎要震散全桥上下的所有榫卯铁钉……

  “竖起来!赵栋成,你带上这边的人,把剩下的木料,靠着栏杆都竖起来!”

  成五彪按住他的肩膀,狠力摇晃。他戴着的斗笠仿佛变成了瀑布,水帘顺着边缘哗哗向下流淌,探出蓑衣外的两只衣袖已经完全湿透:

  “戴灯罩的灯,点亮了挂到这些木杆子上。不戴灯罩的,自己想办法!”

  “那火把——火把咋办?”

  赵栋成有些口吃。他的靴筒也进了水,脚趾又冻又痛像有整窝蜈蚣在咬,难受得他一想说话舌头就直打颤:

  “要不,我去,我去把羊油收集收集?中午吃羊,弟兄们肯,肯定藏的有。用伞挡着雨,把破布浸了油缠到火把头上,一时半会应该浇不熄——”

  “那就快去!”成五彪几乎把斗笠贴在了赵栋成脸上。他的双唇惨白如檀纸,嘴角不时显出狰狞的痉挛:

  “只要能把桥照亮,破吊毛随便你咋去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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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章预览:...注视之下,挺着胸膛踏上木桥。他们的嘴唇冻的乌青。他们的身上泥水淋漓。很多人都把东西丢在了泥泞当中,例如两脚光光、泥壳快要糊成靴子的马元勋。但是所有这些新兵,所有这些许蔡同乡的脸上,全都带着毫不做作的笑容。只有那些成功打赢过一仗的士兵,才会拥有这样的自信。赵栋成深吸一口气,将外壳已被打得半湿的纸灯笼,又往胸口挪了一挪。/小钦差说的对,号子是得喊起来。这第一句,我来起!/“会唱的都听好!”他清一下嗓子,朗声开头:“男儿欲作健!”“结伴不须多!”众新兵顿时群起应和,他们......

  下二章预览:...比大炮轰击还震人。“大家,不要跑的太快!”雷叶一面飞奔,一面还在担忧着整支队伍的安全:“风在吹,前面有岔道!千万别太快——停停停,停!”最后一个“停”字出口之时,已经带上了象征恐惧的颤音。玖月毫不迟疑地刹住脚步,在地上踢起石子无数,黑大个子也是即刻由狂奔转为立定,为保持身体平衡挥出的狼牙棒,砸得整条通道都在不断晃动。在他们前方十步远的地方,是一个明显向下倾斜的拐角转弯,那里不久之前还像古井一样平静,只能听到几声不起眼的甲壳摩擦,但现在却被大量迫近的脚步声,折腾得像是烧开了的沸水......

  下三章预览:...你可是本官雇的向导,向导!事成之后,你还要把本官领回鄜延,带过黄河!给我上去,给我上去战啊!赶紧把汪直的首级割下来,然后继续给本官引路——哇呀呀呀!”“失礼。”猫妖冷漠地致歉,从倒地翻滚的李竖身上一跨而过。“情况紧急,只能对法曹行此保护之策。请放心,在下仅仅只是击打腿弯,不会落下残疾。”“恶猫!仆必将此事上报行台尚书,再由相公转呈鸿胪寺——诶呀呀呀呀!!”“再次失礼。”雷叶从李竖的右膝盖收回铁头靴,不再与碍事的雇主继续废话。“嘘,嘘,放心,放心……”她把玖月搂在怀中,就......

  下四章预览:...问题挑明之后,粘在衣服上的块块蓝斑,一下子就变得比毒蘑菇还要刺眼。/怎么办,怎么办?/玖月焦急地挠起后脑勺,全身上下烫的像是生了麻疹,一下子又变得心急火燎起来。她对着黑甲巨汉低声耳语,让他想想看有没有温柔一点的办法把猫妖摇醒,然后忙不迭地向鹦鹉使眼色,要它找个机会飞到这边来,一起商量个对策……李竖慢条斯理地揉搓手背,不时把成团的灰泥拈起来,“扑棱”弹飞。他饶有兴致地看着玖月忙活,半点出手相助的意思都没有,那张丑陋马脸在火炬灯光的映衬下,以令人晕眩的速度不断变换明暗,看的玖月只想一指甲挖上去,让这恶心家伙的脸上从此只有——哪里来的绿光?红黄点点、宛如另类星空一般的背景,就在此时毫无预兆地发生了变化。环绕黑暗的水面,成千上万团磷火霎时间一齐点燃,在灯火下方一尺半处,散发出诡异瘆人的碧绿荧光。它们两两成对,令人惊讶地全部处在同一个水平线,就像是套在玖月脖子上的一道结实绞索,这份精......

  下五章预览:...高速挥舞的数百把长铍,将成百上千的妖邪虫豸瞬间肢解,无数道喷涌的血泉,在这地底顷刻绽放出一座艳丽花园……就这样,陶俑们抵挡住了妖邪的猛攻,就这样,陶俑们展开了沉着的反击,始皇帝的军团将会持续推进,直到从六个大洞再次涌出的妖邪援军,把地底妖邪的战线再次稳定为止。在交战刚刚开始的时候,玖月紧张的抓破了胳膊肘。她每忽每秒都在担惊受怕,担心飞来的流矢伤到同伴,害怕头顶的土层突然坍塌,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还担心双方达成一致突然联手,共同把矛头指向小小的追缉队伍……但是一刻钟过去了,又一刻钟过去了......

  下六章预览:...“不可。”白起简单地说出两个字,让玖月活络的心思一下子沉寂下来:“伪朝、蓬莱,无得与我大秦并论。汝等亦不必着急返乡,仆另有安排。”“喝啊!”成千上万具兵马俑高亢地发出战吼,庞大的军阵顿时整个沸腾。他们紧握刀枪剑戟,以机括般精准的节奏跺脚示威,磷火从一双双充满渴望的陶眼喷发,连接成一道势不可挡的翠绿光潮。在这股庞大力量的支持下,霎时间,武安君竟变得如同天神一般无可置疑。然而,沉默良久的黑甲巨汉却在此时跨步向前,向这位被列入武庙十哲的昔年名将,毫无畏惧地发起正面挑战:“未必。让路!”他就像一团蓄势待发的雷暴,庞大厚重的裹甲躯体当中,散发出令人全身战粟的可怕威压。武安君华丽的卤簿队伍,毫无抵抗之力地连连倒退,直到天际的庞大军阵,就像大风吹起麦浪那样纷纷向后仰倒……但是,在这团像要迸出电光的杀气面前,白起所做的,仅仅只是打了个响指。武安君身后两百步,一片被......

  本章精要与此同时,那座高耸、扭曲的骸骨之塔也和雷电发生了共鸣,散发出一道道莹绿色的明艳磷光。对正在赶往这边的主力纵队来说,这究竟是指示方位的灯塔,还是不幸到来之前的噩兆?

  /也许二者兼有。/赵栋成把火辣辣的手掌伸开、握紧,发觉食指下面那块就像针扎一样刺痛,很可能茧子下面又磨出了新的水泡。他像个弹棋棋子一样在桥面上来来回回,已经把一件无聊繁琐,而且快把两条胳膊累肿的工作,给循环重复了将近一个时辰:

  扛起快有一人长的沉重木料,通通通通跑到指定位置,接在先给木头中段系上麻绳,再把上半身整个探出护栏,一根接一根不停顿地往下放,直到下面那条船上的弟兄喊停,这才能暂时回到桥面正中间,靠在湿漉漉的柳木堆上软瘫坐下,呼哧呼哧地喘上几口大气休息。

  最轻的木料也有五十斤重,而且除他之外没有任何人帮忙。往下放绳的整个过程中,西风一刻不停地呼啸猛吹。木板、铁钉和交叉木条构成的单薄护栏,在腰腿的压迫下不住松动,每忽每秒都在发出呻吟……/收麦时候白天黑夜挥镰刀,也没见这么累过。/

  在这座又平又直活像个楷体“一”字,除了桥墩下半截以外一块石头都看不见的木板桥上,干活的时候压根就别想有“稳当”这种感觉。雨线噼里啪啦地浇到毡帽上,晃得人眼珠找不到焦点;冷风吹得木料左摇右晃,稍不注意整个人就会被拽到河上;最让人心惊肉跳的则是水流冲刷,从上游下来的洪峰一波连着一波,奔腾咆哮宛如贪婪的兽群,时刻渴望着将河面上的漂浮物尽数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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